第31章
  “他走远了。”
  “啊?哦哦......那个......”
  “恩?”金映雪缓缓把双肘支上餐桌,朝白汐靠近了几寸,这让白汐倏地把话吞了回去。
  金映雪脸上笑容蓦地盛放,声音清冽如山泉:
  “你个婊子。”
  白汐:“......”
  白汐:“”
  白汐:“!”
  “离他远一点儿。”金映雪的笑容骤然变成暴风雪将白汐掩埋。
  “我能救你......”金映雪压低下巴,笑容已和暴风雪一并消失,她脑袋一歪拔下发簪,一头墨发铺满桌子如暗涌的黑色海浪。
  “也能轻而易举......“金映雪捻着发簪轻柔捋着白汐的羽毛:
  “杀了你。”
  第18章 第十七颗 放血
  清幽淡雅的兰花香萦绕在白汐鼻间,他才被月色洗得清明许多的琥珀色同仁,随着乌云遮住明月一点点变得涣散,甚至加了一丝邪魅。
  白汐看着那木制古朴的发簪,骤然嗔笑,笑了足足半分钟,笑出了整夜的荒唐,也笑出几声凄凉。
  但在外人耳中可能只会听到声声诡异和怪谲......
  白汐其实是在嘲笑自己,笑自己做人被人骗,做鸟还能被鸟儿给骗了,看来自己依旧是从前那个可悲胖子......
  没办法,这么多年过去,自己好像永远都只看别人想让自己看到的一面,自己还欣然选择相信,深信不疑......
  自己总会因一张真挚笑脸,一句暖心话语就任劳任怨,甚至掏心掏肺。
  自己甚至不屑于把人往坏了想,只会记别人的好,还不相信能露出那样灿烂微笑的人只是戴了面具。
  直到自己被最亲近的人背叛,才遍体鳞伤向世界低头,承认自己是异类......
  毕竟自己就是别人眼中最好说话,最软弱,最好欺负的傻子,跟那些随时能切换面具的聪明人没法比......
  白汐知道自己想远了,可能是因为金映雪也是女的,他好像总会中女人的邪......不然心里为何又划过一丝失落。
  不过一刻白汐已倏然跳上餐桌。
  金映雪早在听到白汐冷不丁发出尖锐笑声时,手一僵把簪子扔到桌上,她坐回椅子上,又静静挂着那张温热笑脸。
  “大婶儿?”白汐一爪子踩上木簪,“您刚才说啥?要杀我?”
  白汐朝金映雪靠近两步,脖子伸了过去,“来,正好趁胡尔烈不在,你赶紧把我宰了,慢一秒你都不配做穹朝第一女将军。”
  金映雪嘴角抽搐一下,身子又朝椅背上靠了靠,嘴角笑容摇摇欲坠,“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我滴马,您真误会了。”白汐后退两步把木簪踢到金映雪身上:
  “算我求您了阿姨,让我也见识见识真正的屠宰技术吧。”
  白汐又左摇右晃走近金映雪,“不过话说前头,您这次但凡手软,我这个婊子就决定跟您死磕到底了。从今往后,哪怕胡尔烈放个屁,都只能我一人闻,谁闻我弄死谁。”
  金映雪:“......”
  金映雪的笑容在嘴角坠落的刹那,她已迅雷不及掐住白汐的脖子斜了四十五度,木簪尖部已悬在白汐琥珀色眼珠上。
  然而白汐非但没流露惧色,相反还瞪圆了眼,亢奋起来,“擦,你扎眼珠子能死人吗,往喉咙上扎啊,放血呀!”
  金映雪:“......”
  金映雪征战多年,什么样的没见过,但唯独没见过一心求死的疯子......
  刀起必见血的金映雪这一刻却破天荒般把木簪“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猛一转身拔腿就走。
  “你走什么,别怂啊!”
  金映雪飞快把头发扎起来,临出门时留下一句:
  “白汐,咱们等着瞧。”
  “等特么什么等,爷等不急了,你就现在把我杀了不行吗?也省得我跟你争了不是?你别走啊,喂!”
  金映雪:“......”
  “哎,想死咋就这么难呢......”
  白汐在屋内抱怨的话溜进金映雪耳中,她正下楼梯还一个踉跄险些栽下去,不禁骂出一句:
  “疯子,真是疯子!”
  金映雪走后,白汐在桌上劈着叉呆愣愣坐了好几分钟。
  反正他是不在乎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话,总之不管真假,巴掌是必须“啪啪”拍回去的,还得当时当场,立刻拍!必须狠狠挫对方锐气。
  在月亮终于从云层后面出来后,白汐猛然看到自己被拉长的身影,吓得站起来,赶紧从餐桌扑腾到地上跑去门外,又一级级台阶跳下楼,直到白小吉迎上来:
  “白先生要去哪儿?天都黑了。”
  “......哦。”
  白汐知道“睡觉搭子”胡尔烈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他自己又不敢在黑洞洞好几百平米大平层里呆着,也不可能开口让白小吉陪他:
  “那个,我去找平头哥,你不是说他去什么地下室了吗?”
  白小吉:“......”
  “哦,那个......”白小吉吞吞吐吐飞快眨着眼,随后又压低声音,眼神暗下来,“他被尔烈王下令关进地牢了......”
  “啥?!”白汐脖子一僵,“你们这儿还有地牢?靠,胡尔烈他可真够狠的,快带我过去。”
  “......白先生,我不能带您去......”
  “小吉啊,平头老弟是因为我才被关进地牢,他是被我害的,说什么你得带我去一趟。”
  白汐见白小吉还在犹豫,猛又往下跳了两级台阶,一张翅膀紧紧抱住白小吉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