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
  白祈安和周聿又被无视了个彻底。
  “啧啧,看来这个景家的无名公子,命不久矣了。”
  周聿点着下巴,莫名感慨起来。
  白祈安望向走远的背影,没有多言,迈步走进了院中,看起来毫不在意。
  又见面了。
  白祈安抬头和满殿神佛对视,内心却平静良久。
  周聿站在门外,他死活不解先生到底要做什么。
  这是第三次来了,每次却不说要做什么,只是偶尔和住持对话几句,其他时候都是静静的发呆。
  你要说他求佛忏悔吧,可回去还是手起刀落,一点也看不出心慈手软的迹象。
  要说换赛道吧,他还扩大了本赛道的场地,开始向国外伸手。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中间的差别,唯一有点关系的应该就是,一条围巾。
  三年前,他们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发现当天戴的围巾莫名其妙的丢失了。
  要说普通的围巾就算了,不管多大牌的,白先生家中有一屋子,可偏偏就是那条。
  白先生母亲亲手织的,并且在上面缝上了白先生的名字,祈安。
  祈祷安全无虞。
  当时白先生表面看起来很平淡,但却下了死命令,要求必须找出来。
  这一找,就是三年。
  那个开车的司机,被白先生亲手废了,也死死咬牙说他从没离开过车子,也没人上车。
  可,围巾确实丢了。
  奇怪的是,两个月前,那条围巾凭空出现在了家里。
  周聿看了无数遍监控,也没看出来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白先生忽然就提起了碧山寺。
  当天办完事,他们来到了这里,也见到了这个奇奇怪怪且凄凉的庙宇,以及里面的人。
  第一次来的时候,他并没有当回事,只当山里的人没见过世面。
  第二次,心经钻进耳朵的时候,周聿就好像有点明白先生的意思了。
  轻声低语的经文,却犹如人在耳边的声音,令他震惊无比。
  所以当下,这庙里的每一个人的信息,从出生到现在,都一点不差的出现在他的桌上。
  回去以后,当即汇报给了白先生,然而,他却沉默不语。
  第6章 下山
  这是第三次来这里,不得不说,心境确实平静了不少。
  可从信息档案里看,这里面的人没有任何不对劲。
  几十年前,碧山寺赫赫有名,直到现在住持的师傅圆寂,师兄弟们分崩离析,留下了现在的住持大师和师弟无谓守在这里。
  静安静语都是孤儿,嘤嘤学语的年纪就到了这里。
  接着就是景言之。
  一个睡了13年的植物人,却在两个多月前突然醒来,并且山下的景家并不知情。
  一开始,周聿怀疑围巾和景言之有关系,可细细查来,时间又对不上。
  围巾回来的时间和景言之醒来的时间差了5天,景言之先醒,围巾后回来。
  根据查出来的信息,景言之醒来以后的半个月内,路都不会走,根本谈不上大老远的摸黑送回来,还得经过层层的安保。
  碧山寺的所有人都没有离开过,他们需要的食材大多都是去后山的小村庄兑换,自给自足,从不下山。
  所以,所有的一切都不成立。
  那么,围巾是怎么回来的。
  周聿不懂,白祈安却不再提这件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三上碧山寺。
  “白先生,回去吧,这里没有答案。”
  住持大师难得正经的穿上了袈裟,脖子上挂了九九八十一颗佛珠串。
  白祈安回头看向住持:“大师知道我想问什么。”
  住持微笑回道:“若遇无境,当忘其心。”
  白祈安注视着住持:“大师,我只是个凡人,不通佛法。”
  住持摇头笑笑,随意的席地而坐,闭目念经。
  “下山吧,天冷了。”
  周聿跟着白先生下着台阶,回身看向破败的庙门,终究什么也没问到。
  又看看白先生的背影,快步追上去,算了,高深的世界咱不懂,做个爪牙就挺好。
  不过那老和尚的屁股还挺硬气,一点都不嫌冷啊。
  车声渐行渐远渐无书。
  庙内。
  “快快快,给我端碗姜汤,真拔屁股啊!”
  “哈哈哈哈哈。”
  “师兄,太粗俗了!”
  景言之坐在火灶旁,端着碗笑意嫣然。
  ——
  晨起,又是在大悲咒声睁眼。
  淡淡的离愁之意萦绕在心头,景言之翻身把脸埋进了枕头。
  经文结束,一滴泪渗进了枕边。
  这么多年的照顾,不止是简单的金钱交易,更是天大的人情。
  景言之收拾好一切,走进了庙堂,正色跪在佛前,虔诚为他们祈求安宁。
  椿萱并茂,棠棣同馨。
  再不舍,终是到了离别之际。
  天气很好,无风。
  景言之身无长物,姿态轻盈的站在门前和他们道别。
  无谓还好,主要是两个小朋友,静语静安五岁的时候就认识了言之。
  之后长达13年的照顾,之间的感情可以说胜过一切。
  “呜呜……之之,你能照顾好自己嘛,呜呜,不然你带我走吧,我去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