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时溥文术后一周,沈筠娆和时今衍去伍老那复诊,伍老爷子才得知时溥文胃癌的事,气恼得不行,火急火燎赶到医院指着时溥文脑袋就是劈头盖脸一通骂。
  这一幕是两天后沈筠娆从吴管家那听说来的。
  据说当时,时溥文试图哄哄这位多年老兄弟,每当他想要按下些伍老激动乱颤的手指说些示好的话时,如同煤气罐的伍老压根不听,也不给时溥文发言的机会,指着他的手指瞬间抬得更高,嗓门嗷嗷的在那疯狂输出。
  时溥文自知理亏,这一年间,他怕自己的异常被通晓医理的伍锐立察觉,就连平日接触都减少了很多。尤其在暴瘦后,更是不敢与其见面,动完手术也没及时告知。但伍老那嗓门着实唬人,连珠炮似的朝外轰,听得时溥文都有些发怵。
  沈筠娆将这话分享给时今衍,时今衍边看文件边笑哼声,“是得让伍老治治他,被骂也是活该,长长记性。”
  闻言,沈筠娆忽而意识到什么,拿着手机就走到时今衍办公桌旁边半倚着,有些错愕地问:“你前天该不会是故意和伍爷爷说的吧?”
  时今衍掀眸,回视她眼,也不语,就是饱含深意地笑了声,答案不言而喻。
  “天呐。”
  沈筠娆才意识到这层,既惊又想笑,“怪不得你当时和伍爷爷说的话有些浮夸,我当时还以为你是后怕,担心爷爷呢,结果是想找人训他啊。”
  住院期间,时溥文没和一个朋友提过。
  喻文成来探望还是从喻京那得到的消息,但也知趣没朝外多说。
  这是豪门圈里隐形的规矩,掌权者生病不能轻易外泄,很容易影响集团人心动荡以及诸多蝴蝶效应。时溥文虽已经不在安时主事多年,但仍有绝对话语权,是安时众人信服的大人物。
  所以时溥文住院期间,也就喻文成和“speed”几个年轻人来探望过他。
  对旁人,时溥文连个想起的念头都无。
  但对伍锐立这个关系好且脾气爆的挚友,时溥文隔三差五地提起,用开玩笑的语气和沈筠娆说:“我得赶快养好病亲自去找锐立赔罪,他怕是不会轻易原谅我。身体如果没养好,他生气了转头离开,我都追不上他。”
  沈筠娆听得出时溥文有点棘手这事,但她作为小辈不好意思多谈论长辈间的事,只懂事的宽解时溥文。
  她哪里能想到,时今衍这个亲孙子能干出这种推爷爷进火坑的事。
  不过沈筠娆也能理解,他们作为小辈说话到底不如伍老那般直戳肺管子,时今衍无非是希望时溥文以后别再这样隐瞒病情。
  饶是知晓,沈筠娆也没忍住旁的心思。
  她弯下腰,手肘撑在桌面,细指半托着侧脸,由衷笑揶,“时今衍,你好腹黑呀~”
  她抬指落在时今衍肩头,指尖顺着西装布料下滑,停在他心口前轻绕两圈,笑语声更甚,“好坏的心思。”
  沈筠娆满心都是恍然大悟的逗笑之意,浑没感觉到自己的话腔与姿态有多么的娇婉。
  全程不过十来秒的功夫,沈筠娆说完话就打算收回手,葱白的食指刚与时今衍胸口拉开分毫距离,皓腕就被攥住。
  时今衍长腿朝后一支,办公椅跟着后移,空出身前的位置。
  视野忽转,沈筠娆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拽过,待她再有动作时,人已经被时今衍桎梏在怀里了。他双腿随意微敞着,沈筠娆跨坐在其上。
  视线刚一对上,时今衍就有倾身要吻上的趋势。
  眼瞧着唇瓣要挨上,沈筠娆急遽别开脸,掌心准确无误地捂住了时今衍的唇,“别!我涂了口红的。”
  顾婧语家就在京市,她素来是个爱热闹的性子,寒假才放一周多就耐不住了,想出来玩。
  加上沈筠娆生日时因为时溥文生病手术的事没能约上,眼下知晓时溥文没大碍就约沈筠娆外出。
  顾婧语一直记得自己生日那年在“speed”的消费都由时今衍请了,那是笔不小的消费,顾婧语惦记着还挺过意不去,人家有礼貌不等于她就该毫无反应地接受。
  顾婧语知道时今衍是看在沈筠娆的面子上才免了单,于是乎,她也想趁着沈筠娆生日契机请客消费一番,算是还礼,但不直白说出,否则倒像是削弱了些闺蜜情。
  沈筠娆不知道顾婧语这些心思,只是单纯开心和闺蜜出去玩。
  自打早上跟着时今衍来了安时后,她就一直坐在位置上捣鼓自己的发型和妆容,收拾打扮了一个多小时,当下是个极完美的全妆。
  时今衍会错了意,侧首就想继续吻,“涂口红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吃到了。”
  沈筠娆发出了声反抗的“嗯~!”,尾调拖延。手上动作很快地又捂住他嘴,不给亲,“我的意思是,你会弄花我的口红。”
  时今衍眯眼看她两秒,忽而气笑了,“弄花不能再涂吗?我看你那口红一根那么多呢,够涂好久。怎么就这么冷漠无情接连推开我?咱们都多久没好好亲一次了?”
  沈筠娆瞧他眼,素手仍将他的脸推抵着,咕哝声:“你不懂,下一次不一定能涂出这么满意的样子。”
  时今衍心不甘情不愿地在她指节轻咬了口,闷闷地说出很夸奖人的话,“我是不懂,你怎么样不都挺好看?”
  外貌这事虽然挺虚的,但也没人不爱听这类夸赞,遑论时今衍如此自然随心的认可。沈筠娆唇角浅浅漾起了笑,捂着他的手指转而移到他颈间圈着,话声轻眠些哄他,“等我晚上回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