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分手吧。”孟存生接着道,“你心里清楚,你对她,只是玩玩而已。”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冰层重新封上,细缝消失不见。
  孟况轻嗤,反问孟存生:“那你呢?杨子云不可能同意你和她在一起,也不会允许她呆在你身边,当你的助理,除非你只是玩玩而已。”
  只是玩玩而已。
  六个字,原封不动还给孟存生。
  兄弟俩在无声中对峙。
  从小就有人说他们很像,长相像,身形像,不苟言笑的性子也像。
  后来,随着他们长大,说他们像的人渐渐变少。
  孟存生还站在原地,孟况则朝着叛逆张扬的方向狂奔。
  把他们放进一个画面,画风统一又迥异。
  “你对她所有的好,不是源自对她的爱,而是出于对我的恨。”孟存生看着弟弟那张无畏的脸,平静道,“需要我提醒你吗?南杉滑雪场那一次,你当时出现在那里,就是为了抢走我在意的……她。”
  第37章 京市 “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你。”……
  咔哒。
  孟存生带上孟况卧室门, 转身走入长廊泛金的灯光中。
  房间里重新只剩下孟况一个人。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坐莲佛上轻轻摩挲。
  感受着它表面的光滑触感,在沉香木古朴清雅的香韵中,他的思绪缓缓滑向一年前。
  那个冬天特别冷。
  某一天, 李学洋给他打电话, “况子,出来喝酒。”
  他看了眼窗外银装素裹的京市,拒绝道:“下雪天,懒得出门,冷。”
  孟况、李学洋、谢时行三人组中,孟况是核心灵魂人物,没他在的局索然无味。
  李学洋可不想全程和谢时行那个半天闷不出个话的木头面面相觑,便极力劝他出门, “雪早停了, 而且天气预报说,今天不会再下雪!冷这事儿就更好解决了, 两瓶酒喝下去, 包你身暖心更暖。”
  考虑到不想扫兄弟们的兴,孟况还是批上大衣出门了。
  但那天的天气预报不准, 三人喝酒喝到一半, 发现京市迎来了近日来最大的一场雪。
  雪花如絮, 在夜空中漫天飘飞。
  路上很快积上一层厚厚的雪毯。
  这场雪完全没有要停的样子。
  酒局喝到一半,被迫暂停。
  在交通彻底瘫痪之前, 孟况驱车回到孟家老宅。
  “南杉滑雪场。”
  孟存生卧室房门半开, 泄出里面人说话的声音。
  孟况脚步一顿,朝孟存生卧室里面望过去。
  只见孟存生坐在檀木桌前,正带着课题组的师弟师妹们开视频组会。
  寒假里研究任务不重,加上导师不在, 组会进行后半程,基本以闲聊为主。
  有人提议去滑雪,南杉滑雪场三周年活动经济实惠,不趁此机会“打劫”一拨等于血亏。
  孟存生“嗯”了声,提醒课题组的师弟师妹们,“别忘了叫上舒采。”
  有个师妹不大乐意,“滑雪也喊她吗?平时在学校,有聚餐什么的请她就算了,现在是寒假,专门喊她和我们一起滑雪会不会太大张旗鼓了。”
  孟存生嗓音沉了些,染上不快的情绪,“她家就在京市,去南杉滑雪场的路程可能比你的还短。”
  师妹识趣闭嘴,不再发表意见。
  门外,孟况凝眸,从卧室里面收回目光。
  这是他第一次从孟存生嘴里听到“舒采”这个名字。
  她会是孟存生的下一个目标吗?
  也许下次就是以孟存生女朋友的身份听到她的名字了。
  想到这里,孟况一抬头,猛地和孟存生对上视线。
  “……”
  偷听被现场抓包。
  孟况轻咳几声,压平微僵的嘴角,状若无事地转身,走进自己卧室,消失在孟存生的
  视野中。
  后来在南杉滑雪场,他教一个女孩儿滑了一天的雪。
  那个女孩儿名字就叫舒采。
  摸到坐莲佛的莲花底座,那凹凸不平的触感将孟况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坐着莲花的佛像通常是释迦牟尼佛。
  将释迦牟尼佛举至与视线平齐,孟况眸子微缩,聚凝目光。
  他在释迦牟尼佛交叠的手中看到了隐蔽式摄像头。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孟存生卧室里,孟况凝视摄像头的眼睛赫然出现在监控屏上。
  兄弟两人通过一道电子屏幕久久对视。
  直到孟况取出摄像头,将它砸碎。
  另一头,监控屏变成黑幕,映出孟存生平静的脸。
  一个隐蔽式摄像头,彻底打破了兄弟两人间表面的平和。
  孟况看着摄像头碎渣,第一次意识到,选择安装它的孟存生正在经历痛苦。
  释迦牟尼,佛教创始人,35岁菩提树下悟道成佛。
  他教义的核心“四圣谛”包括苦谛、集谛、灭谛、道谛。
  其中,集谛意为:人生的痛苦根源于贪欲、无知和执着。
  那么,大哥,你的痛苦来源于哪里呢?
  **
  今夜注定难眠。
  孟存生究竟想干什么。
  这个问题在舒采心头盘旋不落。
  晚上九点,一条新消息弹窗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