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种找地方的事情是应该问问当地人，可惜凌云宗到现在为止来到山上的燕城出身的修士也不过就只有小阿离一个而已——燕家在那边作威作福多年，燕城早就没有散修了——小孩子忘性大，一年过去，那些不好的东西大约早已忘了个七七八八，栗子也不想再让她想起来。
  “所以，燕城那边现在是谁在管辖？”
  宋绯和栗子站在传送阵旁边，到临出发才想起来他们有可能还需要一个向导的事情，匣子里留下的地图比例尺太大，只能看出阵眼应该是在燕城附近的某个地方，但这块地方也有方圆几百里，不管是寻找还是找到后想办法激活它，最好是燕城的人都别来添乱。
  宋绯想了想，“宗门在那边的分部大概有三个筑基，十几个练气。”
  怎么说也算是并州北边的大城，单纯靠着凡人管辖必然是不行的，还是几个月之前栗子想出了个注意，索性那一赛季角斗场筑基赛段的冠军奖励就成了燕城十年的管辖权，算是一举多得，成功忽悠了几个很是能打的免费劳动力给宗门管着燕城。
  “所以你想好了这赛季的冠军奖励了吗？”进传送阵之前，宋绯转头问栗子，“上一期被抬得那么高，再过几个月，可又要有新的奖励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先。”
  再次来到燕城地界，时间也没过去多久，心态上却早已不同，栗子指着前面不远处同宋绯打趣：“要是再被我捡到一个正在被追杀的倒霉蛋，这燕城风水可真是太差了。”
  好在这清理干净的并州土地上也不至于每次都冒出来冤情，栗子带着宋绯顺着燕城外面转了一圈，不但没遇到冤情，这阵眼也是一点没找到呢。
  “不会真被我压在山底下了吧？”栗子坐在燕城城墙上，望着西北边发呆，那边一座崭新的小山包还镇在矿脉上，镇的严严实实——天杀的不会真是在那儿吧！她不要挖山啊！
  旁边宋小绯已经拔剑了，“要不先挖挖看？”
  说是阵眼，其实就是隐藏在并州这整个大阵所在空间与玥界现世的交汇处罢了，传承里的知识告诉栗子，这东西不会比一粒沙子大多少，就算是金丹境的修士，在漫无目的的情况下，想靠着感知把燕城周边从天到地的这么翻上一圈，也绝对不是件简单的事。
  那座山就得找好久了。
  栗子总感觉这东西不该被放在没一点标志的地方，那座矿脉就是很好的标志物，又觉得从反向思维来看就应该藏的里那玩意儿越远越好，毕竟矿脉都能招来燕家这种脏东西，若是真藏在矿脉里，这几千年日日被开采，岂不是更不好找了。
  “师姐。”宋绯提议，“不如分头行动，我来负责矿脉，你找别的地方？”
  “怕是不成。”栗子摇摇头，“我好歹也算是跟阵法有关联的，我来找肯定比你用神魂来回扫描轻松许多，没事儿，我们又不着急，权当是来燕城玩了。”
  她想了想，又笑起来，“要不我站起来转两圈，我手指着哪边，我们就先往哪边找？也相信直觉一回。”
  “好。”宋绯把手给她，让栗子站在燕城高逾十丈的城墙上，风吹动她旋转时花一样盛开的裙摆，等他回过神来，正对上师姐狡黠的一双笑眼，她太知道她什么样子好看，什么样子能把他迷得死死的了。
  “我猜在那边，宋小绯，快跟我来。”
  -
  事实证明，栗子的直觉一点都不好使。
  或者也应该说上上辈子的她自己同样思路清奇，宋绯和栗子找了三天，最后找到的阵眼入口跟矿脉跟城池都差了十万八千里，竟然正好被凌云宗的传送阵压在了下面，要不是栗子找了三天一无所获崩溃了打算回宗门叫人，没准儿这会子还在燕城外面努力找呢。
  “太离谱了。”栗子顺利进了阵眼空间之后还在嘟囔，“怎么就刚好这么巧呢？”
  “这说明阵眼确实跟你有缘分，要不怎么能正好被你画的传送阵盖在底下了呢。”宋绯为了安慰师姐也是什么话都敢说，十分努力。
  “谢谢你呀，但这可不是我找的地方，这还是当时分派给众外门弟子的任务呢。”
  越过界门，栗子和宋绯才真正看清楚了整个大阵的全貌，比想象中的还要壮观许多，一片漆黑仿若无垠的空间里，唯有繁复的阵纹流光闪烁，来回流窜，一眼望不到头。
  让栗子有点儿想起了上辈子见过的超大型计算机运转的场景。
  按照她接受的传承知识，这片空间是附着在玥界空间上的，简单点解释，这里边并不能完全算是独立空间，只是能从此处控制，但阵法的基础还是在玥界中的。
  还不错，至少看上去绝大多数都还在运转，前世的她所预料的很多可能会被破坏的节点都还完好无损，看得出来这玥界是一年不如一年，大家都菜菜的也挺好，至少不会一打架就移山填海，影响阵法。
  栗子抬手接管了阵法的控制权，闭目仔细体会片刻，又从戒指里拿出一封玉简，低头记录下几个需要修复的位置，打算等之后就一一摸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