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雄保会与警方的速度很快,看到了被虐杀分尸的雄虫。
  他们扣押了没能保护好雄虫的塔慕斯,却又在了解事情过后很快将他放了出去,遵循雄虫的遗愿,没有让塔慕斯承担半点责任。
  他们看到了草坪上的血字,并推测出那是雄虫在被一片片割掉皮肉时,忍受着巨大痛苦写下的。
  ——不要责怪塔慕斯,我很爱他,保护好
  这句话没写完,但谁都能猜测出最后的字,是“他”,是“塔慕斯”。
  a级雄虫被异族虐杀分尸,一旦事情传出,必定会带来无法估量的恶劣影响,上层将这起惨案死死地压了下去。“希泽迩”这个名字被悄无声息地抹去。
  尸体的火化安排在希泽迩死后的第二天下午。知情者越少越好,所以警方以办案名义包下整个火葬场,将火化的任务交给塔慕斯与几名便装的雄保会工作员。
  塔慕斯找理由支开了雄保会工作员,盯着焚化炉中的残缺尸体出神了许久许久。
  希泽迩死了,被他亲手杀死,死得痛苦、绝望、凄惨。
  可他却没有什么大仇得报的快意。
  塔慕斯从口袋里取出几把精致的工具,眸光平静地站在焚化炉旁,小心且认真地把两颗漂亮的绿色眼球剖出来,装入盛满药液的玻璃瓶。
  按钮按下,尸体在高温中消融成灰烬。
  夜色浓重,初秋的晚风裹着盛夏末的暖意。
  塔慕斯把一个包装精美的草莓奶油大蛋糕放到墓碑前。
  他祭奠的不是坟墓之中的骨灰,是曾容纳于这捧骨灰之中的灵魂。
  隔着透明的玻璃瓶,他轻轻亲吻了两颗浸泡在冰凉液体之中的绿色眼睛。
  塔慕斯厌恶这双眼睛的主人,可他总要留存下一件能够证明厄眠存在过的物品。
  每当厄眠因他而深陷情.潮时,这双眼睛总会漫上化不开的浓重欲.念,欲.念之中翻涌着几乎要将他残忍撕碎的危险与癫狂,却又矛盾地交织着温柔的眷恋与依赖。
  希泽迩的眼睛里永远都无法出现这些纷杂的情愫,这便是两者之间的最大区别。
  于是塔慕斯留存下了这两颗如绿宝石般漂亮的眼球。
  厄眠……
  厄眠……
  厄眠……
  我们必定会重逢。
  等我。
  第85章 “厄三根”
  〔星元8140年, 0918-l星。〕
  卧室内的温度很高,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柠檬糖信息素。
  塔慕斯已经记不清睡过去多少次了,每次只能短暂地睡那么一会儿, 刚恢复一些便被弄醒,即使醒着也一直处于意识朦胧的状态。
  皮肤被黏稠的黑色胶状物紧密包裹着,滚烫的皮肤将冰凉的黑色物质染上炽热的温度。
  翼骨很痒, 有什么纤细柔软的东西在翼骨与肩胛骨之间的缝隙不断蠕动。当覆盖在皮肤表层的胶状物褪去时, 塔慕斯便尝试着控制从翼骨缝中钻出的那些纤细柔软的物体。
  借着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晨光, 他看到了几根从背部延伸过来的透明细长的触须, 透明的小触须亢奋地蠕动着,与厄眠的淡粉色触须纠缠到一块, 然后……打了好几个死结。
  厄眠忽地停下动作,粉色触手卷起窗帘,让更多的光透进来,漆黑黏稠的胶状物快速蠕动着, 变化出正常的头部与上身,借着微弱的晨光凝视身下的面容。
  塔慕斯微微偏转过头错开上方的视线。
  由于此时使用的是两根鳞片萝卜,所以厄眠的下身是一条黑色蛇尾, 长长的尾巴尖缠绕着塔慕斯的腰, 腰腹与尾部交接处的鳞片微微张开,从中钻出一根根淡粉色的触须, 与从塔慕斯翼骨缝中钻出来的透明触须于半空缠绕在一块。
  注意到触须缠绕成的几个死结,厄眠低低笑了笑, 伸手揪了揪对方被汗液浸湿的头发。
  塔慕斯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抬手, 于是操控触须“啪”的一下打向他的手。
  触须轻且柔软,所以打在厄眠手上的力度也是软绵绵的。
  厄眠挑了挑眉,然后更加用力地薅头发, 把头发薅掉了好几根。
  塔慕斯知道越是反抗这家伙越是来劲,干脆不再有什么反抗的动作,安安静静地躺着。
  厄眠捏住他的两边脸颊,把他侧着的脸掰向自己,注视着这张被情.潮磨得滚烫酡红的熟悉面容出神许久,忽地问道:“还难过么?”
  “嗯?”塔慕斯的嗓音轻而哑,尾音软得不成样子,泛红的眸子透出茫然。
  “某个小蛋糕知道我要离开的时候可是抱着我哭了很久,边哭边求我别走。”厄眠继续刚才的事,力度却不再如之前那般重,留给塔慕斯一些缓冲的时间。
  即使如此,塔慕斯还是不受控制地抓紧了床单,片刻后才意识到厄眠已经彻底脱离了过去的时间线,嘴唇张开又合上,把即将出口的回答压下去,改用冷淡的声线说:“终于死了?”
  厄眠被这句话气笑了,伸手扼住他的脖颈,同时毫不留情地加重力度:“还是小时候乖,不会怼我。”
  塔慕斯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意:“那时候太单纯,胆子小。”
  “这种时候谁说的算还不知道么?就不能稍微给我服个软?”厄眠用手指将他的牙齿撑开,“全身上下就嘴硬,摸着也不硬啊,怎么说出来的话我就这么不喜欢听呢?”
  塔慕斯被扯着舌头说不出话,合上眼睛避开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