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记得,怎么了?”
  唐纳言说:“他家正风光的时候,他爸爸魏克绪在京里拉帮结派,当时的情势已经不容乐观了,每个人都很小心谨慎,不敢走错一步路,说错一句话。老魏想把我拉拢过去,派了个这么女的来。”
  庄齐听不大懂,“他想要你站队,那直接跟你说就好了呀,干嘛送个姑娘来?非逼着你犯错误就好?”
  “对,就是要逼着你犯错误,而且是原则性的错误。一个太正派,浑身没有把柄的人,他们是不敢用的,用着也不放心。”
  “那这姑娘是投名状了。”
  “差不多吧。”
  庄齐没作声了。
  那两年的动荡她也听说了一些。
  但她从来不担心唐纳言。
  他为人内敛低调,唐家又有老爷子坐镇,唐伯平也是个精明角色,绝不会有什么风浪。
  可没想到,事情也不是她预料得那么顺利。
  庄齐把脸贴过去,亲了下他的唇,“那两年你过得不好?”
  “不能这么说。”唐纳言纠正她,很严肃地说:“事实上,我没有一天过得好。”
  这几年里,他不知道多少次动了撂挑子的念头,懒得提着精神和这帮人来往周旋。
  他次次都强迫自己忍下来,总是在黑暗的书房里抽着烟,望着袅袅升起的雾气想,风浪会平息的,小齐也会回来的,夜不会总是这么长,这么冷,他也不会总是一个人的。
  庄齐吸了两下鼻子,“可怜。”
  “怎么也不问我,最后有没有和这个姑娘发生什么,这么信得过我啊?”唐纳言揉了下她的头说。
  她笑了下,“要真是有什么事,你早就被收拾了,还用问吗?”
  唐纳言抱着她说:“脑瓜子转这么快。后天唐伯平要请你妈妈吃饭,你去坐坐吗?”
  “嗯?”庄齐突然把脖子竖起来,“为什么呢?”
  唐纳言说:“说咱们俩的事情。当然,你把老杨送去住院,这动静太出名了,不排除老头儿已经听到消息,也知道我们结了婚。”
  庄齐没有意见,“早晚都要说的,去吧。”
  “你呢,就只管把姿态放高一点,一副我求着你结婚的样子,以后他们也能收敛一点,知道了吗?”
  “非这样不可吗?”
  “对,非这样不可。”
  “那行。”
  周日中午,唐纳言开车到了万和,牵着庄齐进去。
  双方家长早就到了,四个人谈得正高兴。
  连夏治功都着意打扮了一番,头发是新染的,浅蓝衬衫配着西裤,胡须也剃过了,看着气势就快要压过唐伯平。
  蒋洁把她拉过来坐,“来那么晚呢?”
  庄齐喝了口水,压压惊,“路上有点堵,唐纳言不敢开太快。”
  “这个时间点就这样。”夏治功接过话来说,“纳言啊,你还总是自己开车啊?”
  唐纳言点头,“周日嘛,又不是工作时间,就不麻烦司机了。”
  夏治功说:“你这也太仔细了一点,事必躬亲啊。”
  唐伯平看了眼儿子,“他还年轻,凡事还是亲力亲为的好,等到了我们这把年纪,他就是想做也做不动了,你说呢亲家?”
  这句亲家喊到了夏治功的心坎上。
  他连连点头,“我这身体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那体检报告上,去年的指标比今年好,前年的指标比去年好,只能多保养了。”
  唐纳言笑了笑,凑过去问唐伯平说:“结婚的事你知道了?”
  姜虞生听后,咬着牙说:“我们最后一个知道,你的嘴真是紧哪。”
  他手里掐了支烟,靠在椅背上没说话,笑着看向对面的庄齐,她坐在妈妈身边很乖,母女俩低声说着什么,偶尔笑一下。
  菜都上齐了,服务生关上房间门,唐伯平举了下杯,“齐齐,过去多有亏欠的地方,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还望你多体谅。”
  没想到他会说这些,庄齐有些吃惊,差点碰倒面前的杯子,她端起来说:“不会,伯伯都是为我们好,我明白。”
  唐伯平说:“都结婚了还叫伯伯啊?”
  “爸爸。”庄齐红着脸叫了一句。
  唐伯平早有准备了,大声哎了句,从身后摸出个红包来,“拿着。”
  姜虞生笑着说:“这回真是爸爸了,看来早晚是我们家的人,所以才那么有缘。”
  庄齐接过红包,望了眼唐纳言,“是啊。”
  他神色自若地坐着,唇角是笃定又散漫的笑容。
  蒋洁问起婚礼,“你们打算在京里结婚,还是有更中意的地方?”
  唐纳言说:“我无所谓,看小齐喜欢在哪里,挑个好日子就是了。”
  庄齐说:“就在这里吧,朋友同事都在身边,去别处也不方便。”
  说到结婚,姜虞生的干劲儿又来了,接下来有一阵子好忙的。她高兴地说:“那好,具体的细节我们再商量,先吃饭。”
  唐伯平怪她自作主张,“总是这样武断,你也不问问孩子一会儿是不是有事,能不能和你回家?”
  姜虞生拿眼神去试唐纳言。
  唐纳言还是靠在那儿,摆了下手说:“你不要盯着我看,我在家里说不上话的,你问你儿媳妇。”
  听得蒋洁忍不住要笑。
  这种话在家哄哄人就好,怎么还拿到外面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