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里有道阴暗的声音这么鼓励她说。
  庄齐鬼使神差的靠近了一点点。
  夜深星稀,流水般的月色从窗户里泄进来,照见她一张一翕的粉嫩的嘴唇。
  庄齐最终大胆冒进地吻了下去。
  她揣着少女的满腔心事,递上了一个极虔诚的吻,兴奋激动到手抖。
  贴上哥哥的那个瞬间,庄齐仿佛看见清溪两侧的桃树上开满了花。
  东风一吹,花瓣摇摇晃晃的,洒落在她的面前,下了场迷人眼的乱雨。
  后来唐纳言松了劲,庄齐忙不迭地爬走了,手脚并用,一下退化为四肢动物。
  她的脸色颓唐而不安,迅速离开了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
  走出唐纳言房间时,庄齐重重地闭了一下眼,泪水滑落到下颌。
  她知道,她做了非常错的事情。
  庄齐也在心里鄙夷这样可耻的行为。
  但更令人厌恶的,是把控不好汹涌情感的自己。
  她因此一夜都没睡好。
  隔天一早,庄齐就收拾了一箱子衣服,趁她哥哥还没醒,连辛伯也没有叫,自己打车回了学校。
  第2章 想要占为己有
  就这样,庄齐在学校躲了她哥哥很久。
  在这期间,唐纳言给她打过电话,关心她的学习和生活。
  当时庄齐在图书馆,口袋里手机忽然震动几下,吓了她一跳。
  再一看见哥哥两个字,细白的手腕紧跟着颤抖起来。
  林西月坐在对面,小声问她:“怎么啦?脸色突然这么不好?”
  庄齐扬了一下手机:“没事,我出去接个电话。”
  “嗯,快去吧。”
  她小跑出了门,走到图书馆的外墙边坐下,短促地叫了句:“哥哥。”
  “怎么了?”唐纳言听见她声音不对,他说:“不舒服吗?”
  庄齐说:“噢,不是的,在图书馆呢,跑出来接你电话。”
  唐纳言笑了下:“那也不用跑,就算你没接到,我再打就是了。”
  “嗯。”庄齐垂着眼眸,捡了根树枝子在地上乱划:“你找我有事吗?”
  他坐在办公室里,两根手指拈住一页文件说:“小齐,怎么这两周都不见你回家?”
  庄齐顿了下,撒谎前,她不由自主地眨了眨眼,说:“快考试了,要复习的功课很多,我怕做不好。”
  听筒里清润的声音默了一息。
  唐纳言说:“这样,那你要按时吃饭,别太累了。”
  “好。”庄齐的头发被风吹起来,她拨了拨:“哥哥也是,少喝一点酒,仔细身体。”
  唐纳言点了下头:“不用担心我,去看书吧。”
  她挂了电话。
  素白的脸因为一个拙劣的谎言开始泛红。
  庄齐相信,哥哥也一定听出来了,这根本就是一个借口。她经由他的手长大,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低头的瞬间是在想什么,几时高兴,几时想摆脸色,都瞒不过哥哥的眼睛。
  但他是公认的谦谦君子,对着外人尚且温和通达,从不叫人下不来台,又怎么会去揭穿妹妹呢?
  唐纳言把手机丢在桌上,他从抽屉里摸了包烟,站起来,走到窗边,拨开银色打火机,偏头点燃了。
  他抽了一口,就把手架在了窗台上,白烟缭绕在他的指间。
  总部大楼外种着两排梧桐,阳光从粗壮的枝叶间落下来,一地晃荡轻摆的影子。
  唐纳言静静地出了一会儿神。
  从妹妹上大学以来,仿佛就同他生了隔阂,日常见着,兄妹也说不了两句话,总是他问几声近况,庄齐就要回房间,或者出门去见朋友,行迹匆匆。
  她自己也许没发现,每次她站起来,说困了想睡觉的时候,手腕一直在抖。都不用细细推敲,一看就知道是编出来糊弄他的。
  也罢,她高兴糊弄,他也只能听。
  这是小孩子长大以后,所有长辈的最后归宿,避免不了的。
  只是他也闹不清,究竟是小庄齐人大心大,还是他哪里做得不好了。
  敲门声响了两下,唐纳言不紧不慢地掐了烟,走回桌边。
  他扬声说了句:“请进。”
  “唐主任,老夏催着要的审计报告,我看他这会儿不在,先交给你。”来人是审计部的付总,他手上拿了一份材料,递给唐纳言。
  唐纳言翻了翻,“这次集团内部业务审查,没什么问题吧?”
  付群说:“问题肯定是不老少,看怎么整改吧,有些也确实是避免不掉的,真落实到工作里,哪有那么合规啊?”
  唐纳言给他派了根烟,笑说:“你讲这种话,我怎么听着那么别扭。”
  “嗐,到了下面,当然要板起脸立制度了,这不是在你老兄跟前嘛。”付群笑着用两只手接过来,夹在了耳朵上头,他说:“将心比心,我们也是在业务部门待过的人,互相理解。”
  他点了一下头,看了眼手机,是辛伯打来的电话。
  唐纳言当面接了:“对,不用去接,她还是不回家,等考完吧。”
  付群算了下,闲谈着问了一声:“齐齐读大三了吧?”
  唐纳言说:“大二,九月份升大三,期末了,忙。”
  “那也不一定,她学习那么用功,期末怕什么的,别不是谈恋爱了。我家小外甥女就是,每次去学校都丧着脸的,打从谈了个男朋友以后,连家也不回了。”付群颇有经验地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