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聪明,你厉害,你有先见之明!但我不是你的下属,更不想听你教训我!”
  “你——你讨厌死了!”
  于洲委屈控诉,愤愤地挂断了通话。
  第4章 骗子 我今晚不静音
  于洲从认识傅敬言的第一天就知道,对方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人。
  但这并不妨碍于洲欣赏他身上性、自律、情绪稳定等特质。
  欣赏是喜欢的开始。他在日渐频繁的相处中沦陷,喜欢上了这样一个和自己截然不同的人。
  他欣赏那些不同,但偶尔也会被这些不同伤害。
  就比如现在。
  于洲知道傅敬言说的没错,自己不该犯这种低级错误。
  可他已经如此委屈难过了,并不想听傅敬言指责自己犯了不该犯的错,仿佛他自作自受,活该如此。
  他想要安慰,想要拥抱,想要宣泄情绪,想要他和自己同仇敌忾。
  可惜傅敬言永远是性思维占领高地,在他不需要的时候,不合时宜地与他分析原因、对错和利弊。
  该死的t 人!
  讨厌鬼!
  傅敬言也知道自己又犯了“不解风情、不善解人意”的错,立刻打语音过来道歉。
  但于洲正在气头上,完全不想他,毫不犹豫地拒接。
  傅敬言便给他发消息:【抱歉,我不该那样说。】
  【是我的问题,对不起。】
  【接电话好不好?】
  手机不断震动,于洲心里的委屈却没有被这一两句道歉轻易抚平。
  傅敬言再次拨打语音过来——他知道于洲生气的时候不喜欢接视频。
  可是这次于洲还是拒接。
  傅敬言不喜欢重复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换作别人,他在第一通电话没打通的时候就不会紧跟着拨打第二通,而是会等待对方有空后回电。
  但于洲并不是“别人”,傅敬言对他向来很有耐心。
  他掌握在不会过于密集和惹人厌烦的频率,拨出第三通语音,却发现自己被于洲拉黑了。
  傅敬言:“……”
  震个不停的手机终于消停,但于洲并没有从这个结果中收获快乐。他反而更加难过,不知道该怎么办。
  微信上收到公司同事的消息,问他为何突然翘班,还透露他离开后,组长被总监叫去办公室大骂了一顿。
  有同事是真关心,有的只是来八卦,打探消息。于洲都没回复。
  片刻后,组长的微信消息和电话连番轰炸过来,威胁他赶紧回公司上班。于洲觉得烦,把组长的微信和手机号码一并拉黑,关机。
  他有些头痛,把自己裹进被窝里默默难过。
  可能是情绪波动大消耗了精力,他短暂地睡了一觉。
  醒来已是中午,于洲腹中饥饿,偏偏又没什么胃口。
  他将手机开机,打算随便点个外卖扒拉两口。
  忽略不断跳出来的微信消息,于洲注意到一条短信和几个未接电话,来自傅敬言和几个同事。
  他没有拉黑傅敬言的号码,傅敬言拨给他两遍都是关机,就给他发了短信:【我再次诚恳地道歉,请求原谅。我今晚不静音,随时可以给我消息或电话。】
  于洲哼了一声,谁要联系你了!
  赌气归赌气,他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知道委屈和难过不能解决问题。
  他随便点了份饭,打开电脑开始查资料和法律条款,网上咨询律师。
  忙活一下午,得到的反馈不是特别好,于洲有些丧气。
  拿起手机,发现没有傅敬言的电话和短信,顿时更加生气。
  虽然对方那边是深夜,但是,真心道歉的人今晚能睡得着?
  骗子!混蛋!
  于洲真想打个电话过去吵醒他,骂他一顿,但又觉得自己主动联系对方很没有面子。
  捧着手机犹豫时,一通陌生电话拨了进来,是本地号码。于洲担心是组长借了哪位同事的号码联系他,犹豫要不要接,手指却误触了接听。
  “喂,是于洲吗?”
  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不像公司同事。
  于洲答:“您好,哪位?”
  “我是你爸爸的同事,你爸爸出车祸了,现在在人民医院抢救。”
  于洲脑袋一懵:“你、你诈骗吧?我爸——”
  “不是诈骗孩子!”那头急道,“你爸今天去看项目,路上出了车祸,你快到医院来!”
  于洲瞬间从椅子上跳起来,声音颤抖:“我、我马上过来。”
  他握着手机就往门外跑,鞋子都穿错了一只,“我爸他现在怎么样了?严重吗?”
  他不安地问,祈祷着对方其实是诈骗,快点对他说要转多少手术费。
  电话那头的人却沉默了一瞬,道:“载着你爸的公车司机当场死亡。”
  于洲顿时浑身血液凝固,如坠冰窖。
  *
  后面那段记忆于洲很少去回想,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记忆有些断层。
  记不清怎么到的医院,怎么和父亲的同事了解情况的。
  只记得自己被医生那句“家属要做好心准备”吓得六神无主,却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父亲的同事见他年轻又不知所措,让他把母亲或者父亲的兄弟姐妹叫来。
  于洲机械般地给母亲和叔叔打电话,然后才想起对对方道谢。
  父亲的同事拍了拍他的肩:“你爸这属于公务途中的意外,单位会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