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脑子在动,会预判对方的下一拳在哪。所以刚开始才会给人一种轻松的感觉,也因此,结束后才会有这么多人在不可置信地谩骂。
  姜苔双手抱胸,不紧不慢地下定论:“那你果然是在打.假拳赚黑.钱。”
  沈凛先是回头看了眼二楼,见他们还在聊天没看这边,才诧异地接上她的话:“你还知道这个词?”
  什么意思?!
  姜苔感觉被他看轻,气哄哄:“我去年就有自己名下的注册公司了,跟着我爹地去了不下十次商业晚宴,暑假还学了财务走帐的基本流程,你以为我是笨蛋吗?”
  沈凛看着她的较真模样,嘴角微扯,轻轻笑了下:“不是,大小姐英明。”
  不常说这种话的人,偶尔说上一句还挺有杀伤力。何况他这会儿脸上带伤,笑起来有股勉为其难的脆弱感。
  姜苔确实被哄到了,“哼”了声,大发慈悲地指指二楼的楼梯那:“那个人,在喊你过去。”
  老虎头已经进去了,还剩下刚才那个男人在他们视线范围内,沈凛也走回他面前。
  姜苔俯身捡起他掉下的拳击绑带,看向楼梯那。
  沈凛这样赚钱,利润应该不低。
  可是他依然会收焦莱给的生活费,宁愿住在楼梯下那个小房间也不出去租房。难道是不想让母亲担心,在默默攒大学学费吗。
  她脑子里在乱七八糟地想事,不自知地缠着手里那根暗红色绑带。只感觉站了好一会儿,可他们还在聊。
  姜苔在楼下等得很不耐烦,仰着脑袋,把他那名字变着花样喊:“好了没啊?”
  “沈凛,回家吃饭了!”
  “沈凛,沈凛凛!”
  “沈小凛,沈小凛……”
  二楼这的全子把这周的工资给沈凛结完,也有点受不了女孩那嗓子,表情扭曲:“挖槽,这女的在喊你什么啊,沈小凛?”
  沈凛面无表情,没理他,把书包拉链拉上。
  全子看着比自己都高不少的少年,好笑地重复问道:“沈小凛?我真服你们这些情人眼里出西施的,你到底哪里小了?”
  “……”
  沈凛背过书包,转身离开:“我先走了。”
  姜苔看他下了楼才停止嚎叫,右手手背和指骨上的拳击绑带已经照猫画虎地绑紧了。
  见他走到自己面前,她二话不说打了一拳他的胸口:“你和那男的聊什么要聊这么久啊,看不见我一直在等啊!”
  沈凛闷哼一声,捂着胸口,微微伏低了肩背。
  姜苔见他这样,震惊地看了眼自己的拳头,语无伦次道:“绑上,绑上这个,就会变很大力气吗?”
  “不会。”沈凛一秒站直,声线平稳,“骗你的。”
  “……”
  气得姜苔又梆梆给了他两拳。
  第8章 公主病的门槛
  其实姜苔口中所谓的打假.拳不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而是整个拳击俱乐部心照不宣的潜规则。
  有赌注就会有庄家,俱乐部对于下注的观众们来说就是这个稳赚不赔的庄家。简而言之,老板想捧哪个新拳手,场上的胜负就由他来定。
  沈凛虽然在俱乐部打了好几年,但他怎么说都还小,又只是兼职,从来只是在馆内打热场拳和娱乐赛,随时能脱手不干。
  和签了长期合约的那个老虎头不同。
  刚才在场上与其说是比赛,不如说是一场捧新拳手上位的表演。但自信满满的老虎头并不知情,才会大言不惭来挑衅。
  姜苔之前从来没深入接触过他的这些事,听他三言两语地解释完,皱皱鼻梁:“万一事情败露,这些人闹事怎么办?你还是高中生呢。”
  沈凛黑眸平静:“对,我只是个高中生。”
  “……”
  言下之意是,因为还是个学生,其他更赚钱的路子找不到。但也正如此,俱乐部真出事了,和他一个学生也扯不上太大关系。
  快要绕出巷子时,天色暗了下来,夕阳早就看不见影。
  姜苔突然站住,睫毛轻煽:“有没有闻到香味?”
  沈凛还没开口,她已经从一阵烧烤和炒面的气味里精准闻出了自己喜欢的小吃:“是炸双皮奶!”
  巷子口这的张叔正开着车门,听见她这话:“还是回家吃饭吧,外面小摊子的不能吃。”
  或许因为霍槿瑜生前做生物科研,对饮食卫生很重视,从小就不让姜苔吃路边摊。但她偶尔馋了,还是会背着司机保姆在偷偷买。
  不过现下被张叔盯着。
  姜苔也没办法,撇撇嘴上了车。
  回头一看,沈凛不知道哪儿去了,也不在车边。
  坐在驾驶位上的张叔摇了摇头,有点对这俩小孩无奈的语气:“忘记你有帮手了。”
  姜苔疑惑地“啊”了声,没听懂。
  接着另一侧车门被拉开,沈凛上身探进后座,问:“我坐这可以吗?”
  姜苔不明所以地点头:“嗯。”
  车开动时,沈凛把买来的那份炸双皮奶放在他们中间的手扶上。姜苔惊喜地瞪大眼,又心虚地看了眼“毫不知情”的张叔。
  她手上的拳击绑带还没解开,另一只手已经拿起叉子了。
  沈凛低声提醒:“烫。”
  他也知道姜苔不被允许吃高糖高油的路边摊,所以买的小份。又示意她手抬起来,伸手帮她解绑带。
  姜苔小口咬着双皮奶上的炸酥外壳,一边神色自若地聊天:“好难解,我缠了好多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