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南宫箐漫不经心抬眼看了对方一眼,面带浅笑:“是下不过,还是不想下过?”
  “这…………”那人把头埋起来:“肯定是下不过啊,属下愚钝,是真的下不过!”
  南宫箐低笑了一声,把手里棋子全丢回棋篓,不动声色站起身来。
  一朵白梅恰如其分的从外面被风带进了长廊。
  南宫箐站在长廊的屋檐之下,抬手接了一片白梅,目光幽静,仔细凝视。
  修长干净的手掌之间,细小的花蕊绽放于手心,又被手心温度渐渐暖化。
  一旁之人等了半晌,才敢欠身低问:“嗯……大司命大人若是无事,属下那就先告退了。”
  “嗯,下去吧。”
  只是南宫箐话音刚落,庭院的小路上便又进来一人。
  来人是少司命程渊。
  那人见两大上司都在场,就知道肯定是有大事要说,便赶紧头也不回的退场离去。
  程渊等那人彻底走远,才对南宫箐行了一礼,道:“昨夜,我们安插在无极宗的人向我汇报,说是感受到了「念尘」的异动。”
  “哦?”
  南宫箐听了这话并没有多大的情绪反应,还在看手心那朵白梅,“然后呢,那俩人赶过去了?”
  “是的。掌门和魔尊,一起到的,还打了起来。”
  “呵呵呵……”南宫箐盯着掌心的白梅,无奈笑了笑:“这两人,还是一见面就打。”
  “不过,掌门似乎没打过,还被魔尊打伤了。”
  这句话终于引起了南宫箐的注意,他抬了头,眉头微锁,“没打过?不应该啊。”
  对于这个大师兄,南宫箐再清楚不过他的实力。
  天下绝无仅有的修剑天才,早早就继承了师尊的衣钵,素有“剑仙”之称,甚至差一步就能飞升成仙。
  至于小师弟,虽起步晚了些,但入了魔道之后修为突飞猛进,成为魔尊之后更是大杀四方。
  这两人的实力,应该是不相上下才是。
  南宫箐没再在意:“嗯,接着说,后来怎样。”
  “后来打完,自然是不欢而散。不过魔尊却扛了一个宗门的剑修弟子,回了魔界。”
  “哪个剑修弟子?”
  “就是那个没有灵根,还硬往大门派挤的奇葩。”
  “我记得当时好像是因为他在门派外跪了三天三夜,快死了,掌门念他可怜,才把他留下。”
  “结果人是留下了,却屡遭同门嫌弃,过得也没见的好到哪里去。”
  “这不,听说两界议和,魔尊非要个剑修弟子跟他和亲,这奇葩就被宗门全票投了过去,还直接被魔尊抗走了。”
  “哈?有这等事?”南宫箐听完,忍俊不禁。
  他倒不是笑那个剑修弟子蠢笨,而是笑自已这小师弟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和亲。
  毕竟,那人心里早就装不下别人了。
  “确有其事。”程渊还以为他不信,又信誓旦旦道:“民间都传开了,褒贬不一,不过大多数还是觉得能嫁给魔尊是件好事。”
  “好事……”
  以南宫箐对这位小师弟的了解,绝对不会是件好事。
  那个被迫和亲的剑修,能活超过一天,都是全身写满了“命不该绝”四个大字。
  第07章 三个徒弟都是禁欲怪
  粘稠,腥咸,不适。
  三种感觉一齐把季尘从昏睡中唤醒。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已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醒来一看——好家伙!他正赤身裸体着像个泡酒物一样,被泡在一池红水之中。
  这水泛着重重的腥味,令他恶心反胃。
  想来肯定是血水。
  季尘从漂浮状态让自已双脚下沉,脚掌着了池底,站起身来,血水正好淹没到他的胸口。
  “醒了啊。”
  背后传来突如其来的喑哑声音。
  不用回头,季尘也知道出声的是谁,他太熟悉这个声音。
  季尘没回话,就这样静静的站在血池中央,看着血水之上,倒映出一张极度平凡的少年之脸。
  也亏得这少年长得不起眼,才没有任何人怀疑,少年的身体里其实住着剑祖的灵魂。
  “你竟如此不怕死,真是出乎本尊的意料。”
  鬼瞳从来没遇到过不自已的人,别说没有灵根的凡人,就连那些有模有样的大修,都不会这个态度对他。
  他从季尘背后,绕到了面前,却是站在岸上,看池水中赤裸的少年。
  季尘抬头,平静和鬼瞳直视。
  那是一张如刀削斧凿一般棱角分明的脸,眉宇深邃,双瞳狭长,鼻梁高挺。
  甚至整张脸都刻满了锐利和侵略。
  虽然如此,这张脸却又是罕见的俊美。
  特别是那特别的瞳色,以及额头之间一道细长的红色刻纹。
  右耳垂落的耳饰又平添了几分邪魅。
  季尘一直觉得鬼瞳长得很帅,是那种很有男人味的成熟的帅。
  只是对比大弟子雪无溪,他还是更喜欢雪无溪的长相。
  因为雪无溪是大个美人,甚至美到模糊了性别,雌雄莫辨。
  这让喜欢美女的他,怎么能拒绝呢?
  在被鬼瞳带走之前,季尘还是有些慌的,想逃,想避开这人。
  但现在已经这样了,逃肯定是逃不了,不如平静接受处境,想想应对方法。
  “当然怕死。”季尘平淡道:“可是你我不是要结为道侣吗?既然有了这层关系,你应该不会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