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艳娘闻言如蒙大赦,连忙道谢后,快速调整状态,开始抚琴。
  很快随着她玉指在琴弦上拨动,琴音悠悠,似山间清泉流淌,每一个音符都如同晶莹的水珠,在心灵的湖泊中荡起层层涟漪。时而婉转低回,如泣如诉,时而激昂澎湃,振奋人心。
  一曲作罢,连一向少言的君逸尘都忍不住连连点头称赞。
  顾辞这会脸上已经褪去红色,换上了那副矜贵公子模样。
  曲儿也听完了,该办正事了。
  他抓过一把瓜子,随意磕起来,又像是无意的问道:“姑娘是什么时候入的这迎春阁?”
  此时的艳娘经过刚才这一闹,早就没了刚进来时的拘谨。
  她跪坐在琴案前笑着答道:“奴家是自小养在迎春阁的,这两年才开始接客”言语间并没有堕入风尘的羞愧,反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自豪…
  顾辞眼神微微一暗,心里有了思量,看来这艳娘不简单,至少不像他们看见的这么简单。
  “那你可认识彩玉?听说她几天前被人杀了”
  像是没料到顾辞会这般直白的问她,艳娘显得有些僵硬。
  见她神色僵硬,顾辞也不着急,就这样悠闲的嗑着瓜子。
  艳娘终究抵不过两人毒辣的目光,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是认识她,她是我们楼里的姐妹,但是平日里我们交集并不多,而且……而且她是一个很不好相处的人时常勾搭其他姐妹的恩客,听说她被人杀了…,我们…楼里的姐妹也很害怕……”
  艳娘心里知道既然他们问了,便身份不一般,今日怕是专门为这件事而来的,她不说点什么倒显得心虚。
  君逸尘微微勾起一抹冷笑,手中把玩着折扇,言语间尽显冷冽“哦?你们楼里的姐妹都很害怕,那你呢?你刚才说你们不熟,那为何刚才问道你的时候你不第一时间作答,还有你说她平日里不好相处还时常勾搭其他人的恩客,那她有没有勾搭你的呢?这是不是暗示着她死有余辜呢?”
  犀利的反问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艳娘话语中的破绽。
  此时的艳娘被吓的瞬间乱了阵脚,她狼狈的跪在地上的,含着哭腔微微发抖:“人不是我杀的,求大人明察,我……我有线索提供”说完好似情绪崩溃般痛哭起来。
  顾辞有些傻眼,这就……有线索啦?
  不愧是能当大佬的人。
  顾辞警惕的看了眼门口。
  君逸尘显然清楚他的顾虑,他轻轻打了个响指房间里瞬间出现了两个黑衣人,两人得到指示一左一右站在门口。
  顾辞心里不禁升起一丝惧怕,刚才这房子里有两个人,他竟然没发现,若对方是敌人,后果不堪设想。
  “阿辞,开始吧,现在安全了”
  他的话仿佛有魔力般,瞬间抚平了顾辞心中的阴霾。
  顾辞调整了一下状态,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在艳娘眼前微微一停“我是皇城司探事顾辞,现在将你知道的一五一十交代清楚,若有欺瞒当属同罪”
  说罢,他收起令牌,重新坐会位置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此时的艳娘相较先前的失控,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
  她确实听其他恩客说京城派人来查彩玉的案子了,却没想到竟然是大名鼎鼎的皇城司,而且还是两位这么年轻的少年郎。
  不过经过刚才的事,她算是见识到这两位少年的手段了,心里仅存的一点侥幸心理也退了个干净。
  在艳娘断断续续的叙述中,顾辞两人对事情的经过大概有了初步的了解。
  第九章顾世子好眼力
  原来,彩玉和艳娘都是迎春阁的招牌,相对于艳娘的温柔谨慎,彩玉就显得张扬泼辣不少。
  而这个世界上男人都喜欢有个性的女子,来这种地方的男子自然也不例外 。
  所以,这迎春阁很多姑娘的常客都被个性鲜明的彩玉抢了去。
  这长此以往下去难免与众人结怨。
  艳娘有一位三十出头的常客,他姓刘,是县城一家茶庄的少主,此人家中虽说不是富可敌国那也是家财万贯,对她更是出手阔绰。
  这位刘少主对艳娘可谓是百依百顺,死心塌地,曾还多次提出要为艳娘赎身,怎料艳娘打小在迎春阁长大,习惯了这迎来送往的生活,压根没有从良的心思。
  就这也没让那位刘少主对她的疼爱减少丝毫,有一次在两人独处时艳娘对她抱怨了几句彩玉,当时那位刘少主扬言要找人做了彩玉为她出气。
  当时她只当是刘少主为了哄她开心,随口说的无心之言也便没放在心上。
  就在刘少主来过的第二天突然传来彩玉的死讯,她这才慌了神。
  为此她还大病了一场,就在她以为是刘少主将彩玉杀了时,又听闻其他花楼均有姑娘遇害,这让她起了侥幸心理,想着刘少主一个商人不可能会杀这么多人。
  顾辞听到这儿也不自觉皱了皱眉,“彩玉死后,你可有再见过刘少主?”
  艳娘眨了眨干涩的双眼,面无表情道:“没有,不过他以前也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一两个月不见人”所以这也是彩玉死了,刘少主不出现她也丝毫不慌的原因。
  顾辞喃喃自语道:“这样啊…”要是艳娘说的是真的,那这个刘少主确实不存在什么重大嫌疑。
  “什么人!”
  顾辞猛地将手边的茶杯砸向窗边,只见一道黑影快速闪过,两个黑衣人见状立马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