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艳记甜汤?」舒海澄边打开纸,边说道:「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个寡妇开的。」说着的同时,他已摊开那张纸。
  看见上面的名字,他愣住,好一会儿没说话。
  天笑觑着他奇怪的反应,好奇地趋近盯着他的脸,「怎么了?」
  他瞅着她,「字没错吧?」
  「没错,我写的。」她可不是文盲。
  舒海澄唇角一勾,发出哼哼冷笑,「你知道这何玉城是谁吗?」
  她摇摇头。
  「何玉瑞不长进的胞兄。」他说。
  天笑陡地一惊,「什么?是真的吗?」
  「除非是同名同姓的人。」
  「那房艳娘说她男人过两天便回来了……」她说。
  「那好。」舒海澄眼底精芒一现,「等他回来,就来个瓮中捉鳖。」
  「如果是龟不是鳖呢?」她一脸认真地问。
  舒海澄看着她那认真发问的脸,忍俊不住,将她一把捞进怀里,重重地在她唇上亲了一记,「你真是太惹人喜爱了。」
  她想……他应该是觉得她很可爱吧?
  以往从来没有人觉得她可爱,她一直是个有点尖锐的女生,说是独立自主、自我意志坚定,但她其实是个一旦认定了什么就听不进别人意见的人。
  现在想想,她其实一点都不可爱。
  为什么她在舒海澄面前可以变得比较柔软,比较天真,比较……可爱?她想是因为舒海澄是个能让她放心的人,而她相信他所有的决定。
  有他在,她觉得自己很安全,可以卸下所有的武装。
  「喂!」她望着他,话声轻软,「你说你想守护我是吗?」
  他注视着她,给她肯定的答案。「是。」
  「那可以永远吗?」她问。
  他温柔一笑,轻轻地用指腹摩挲着她粉嫩的脸颊,「我可以用一辈子来验证这个承诺。」
  听着他这句话,再迎上他坚毅真诚的目光,她安心地点点头。
  第十六章 兄妹互咬被驱离(1)
  何玉城哼着不成调的曲儿,一路脚步雀跃地朝着城西十里巷而去。
  他跟艳记甜汤的房艳娘在一块儿有近一年的时间了。
  这女人出身本不名誉,嫁给亡夫前便跟自己已婚的表哥过从甚密,关系暧昧,家里人怕丑事外扬,速速将她嫁给其貌不扬又憨傻的胡二。
  胡二无父无母,凭一根扁担为人挑担,以劳力换取金钱,这才攒下这间小宅子。因为家贫又长得不体面,到了四十岁还未有婚配。
  他自身条件不佳,自然没得挑三拣四,房家愿意将闺女嫁给他,他求之不得。
  房艳娘浑身上下一股狐媚劲儿,胡二被她迷得晕头转向,神魂颠倒,直把她宠上天去了。
  只可惜新婚不到一年,胡二便得了急患死去,留下她一人守着这屋子。
  没有娘家支援,她于是开始做起甜汤生意。
  当时附近有座宅子正在筹建,她便挑了担子去兜售。因她长得狐媚,对付男人又有一手,甜汤生意越做越好,甚至还跟工班头儿勾搭上。
  不久,工班头儿的河东狮妻子发现他们的事,上门来理论。一只母狮对上母狐,战得天翻地覆,当时那件事还成了城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呢。
  之后几年间,房艳娘陆续跟几个男人传出暧昧情事,遭人唾骂,生意便一日一日差了。何玉城一年前来跟她买甜汤,几次接触交谈,两人看对了眼,开始眉来眼去。
  他骗她说自己是个商人,来来去去,居无定所,她信了。
  总之,他在珠海城时,她那儿就是他的落脚处。他只要送她首饰衣裳,她便乐得将他侍候得妥妥当当。
  不只如此,他们在床笫之间非常合拍,每每享受鱼水之欢总能两两尽兴,余韵无穷。何玉城生了一副好皮囊,又有一张能哄得女人心的嘴,到了哪里都吃香。他像极了他父亲,偷朦拐骗样样精,但女人方面,他父亲可远不及他。
  想着待会儿房艳娘见了他,两人必又是一番激情床战,他忍不住兴奋得一阵微颤。
  走到门口,他敲了敲门,愉悦欢快地道:「艳娘,艳娘,我回来了。」
  突然有人自他身后欺近,一把捣住他的嘴,箝住他的双臂。
  「唔!」他惊恐地看着身边两个陌生男人,极力挣扎。
  这时,屋里传来房艳娘的声音,「玉城?是你吗?」
  他想出声,颈后却遭一击,顿时失去意识。
  再醒来时,何玉城发现自己双手遭绑,眼睛也被蒙住,惊慌地道:「谁?是谁?你们想干么?」
  是赌坊的苏老板吗?不,他上次离开珠海城时已经用胞妹何玉瑞「供献」给他的珠宝首饰将债务清了啊!
  「我上次已经将赌债清了,你们还想怎样?」他气急败坏。
  他感觉到有人接近他,还没反应过来,蒙眼布已被扯掉。
  他眨了眨眼,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小屋,屋里除了他还有两个男人,而其中一个竟是他的妹夫舒海澄。
  「你丨」他陡地一惊,「怎么是你?」
  舒海澄神情平静,身姿放松地靠墙而坐,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方才扯掉他蒙眼布的人站在他身边,正是傅鹤鸣。
  「我就不罗嗦了。」舒海澄声音冷厉,「房寡妇头上那支凤凰金步摇你是从何处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