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凌云彻算什么东西?!
  咬牙切齿的卫嬿婉眼瞧后者没有放手的意思,也不忍着,索性直接将手中的食盒毫不留情的往他面门上砸了过去!
  “哐当!”
  凌云彻:“唔!”
  绿豆糕纵然被油纸小心包着,却因为坠地时被没站稳的凌云彻一脚踩上。
  凌云彻显然也是恼了,竟下意识的将腰间的佩刀往上一提:“卫嬿婉、你闹够了没有!”
  “哟,凌侍卫好威风啊,当着值呢,却跑来欺负个宫女儿?”
  只不过,凌云彻这刀还没提到一半,竟生生叫人压着胳膊给按了回去,进忠面儿上依旧挂着笑,可笑意不达眼底,倒是平白多了一分阴冷可怖。
  凌云彻自然也认出了这人,冷哼一声,纵然心中不忿,却也不好真和御前伺候的人撕破了脸。
  只不过,凌云彻自是不知,他那自以为牺牲很大的“息事宁人”,在进忠眼里却没半点作用。
  盯着凌云彻的背影,进忠连他埋哪儿都琢磨好了。
  只是。
  一扭脸,瞧见身边气鼓鼓的卫嬿婉,眼里瞬间连半分阴狠都没了,这时候的炩主儿,一定是舍不得的吧。
  进忠很想忍住。
  上辈子她都要把他做凌霄花的花泥了,他与凌云彻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可纵使如此,心中的酸涩滋味还是一没留神,便从嘴里跑了出来:“你这眼光呀……呵~我倒是没别的意思,只不过你若想当这紫禁城的人上人,还是趁早和这种货色断了的好。”
  唉。
  他捧在手心里的炩主儿,怎么一碰见凌云彻,就变得满脑子情爱、是非不分了呢?
  这回是他来的巧,远远瞧见这两人似乎在吵什么,刚凑近想偷听两耳朵,就瞧凌云彻竟还敢拿刀威胁她?
  活腻了。
  要不是有炩主儿保着他,自已有千百种法子让他变成人厌鬼嫌的模样!
  卫嬿婉盯着自已泛红的手掌心,眨巴着眼,静静看进忠面儿上一会儿阴、一会儿更阴,一会儿恨不得雷雨交加,嘁哩夸嚓。
  她记得,生前他也有过类似的神情。
  便是那次,他劝自已,既然凌云彻已经是帝后之间最大的心结,不如用他再推一把皇上,彻底搬到皇后和十二阿哥。
  那时她只说了句,凌云彻不能就这么死了,结果这人像是早就料到一般,没个好脸色道奴才只是这么一说,您舍不得就算了。
  想起进忠那时候半跪在她脚边,耍小脾气的模样,卫嬿婉只觉得被凌云彻弄坏的心情再度好了起来。
  有模有样的敛去笑,卫嬿婉伸手拽了一下进忠帽子上的翎羽,旋即把手心往他面前一摊,委屈巴巴的抬着眼看他:“进忠,手疼了。”
  第10章 可不就是宝贝
  被幼猫般水汪汪的眼睛瞅着,进忠呼吸一沉,他能怎么办呢?
  两人之间的沉默只维持了半秒钟,进忠便抿了唇,好像个泄了气的球一般闭了眼。
  他这辈子无论是想伪装的对她冷淡也好,恶毒也罢,可在卫嬿婉面前,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没有了意义。
  再睁开眼,脸上已经习惯了一般露出无奈又心疼的表情,只不过这回,他小心握着卫嬿婉的衣袖,并未直接与她有肌肤接触。
  将手捧在嘴边小心吹了吹,瞧后者得意的表情活像偷到腥的猫,便知道这人是不疼了,这才放了手,眼眉一挑,不咸不淡道:“好了,脚有事没有,用不用我扶你回启祥宫?”
  刚才隐约瞧见她被凌云彻拽得绊了一下。
  卫嬿婉挂着笑,整个人凑到进忠身边,十分放心的往那人身上一靠:“这还用问,当然要了!”
  进忠整个身子都是僵的。
  他搞不明白,为什么上辈子那么厌恶自已碰触的卫嬿婉,这辈子反而没了那些拘束?
  等等。
  难不成,其实上辈子……她……没有那么的讨厌自已?
  如梦惊醒的进忠又飞速回忆了那个雨夜的所有细节,还真是!
  他提出两人可以互相当个慰藉之前,嬿婉对他其实并不排斥。
  如果不是他操之过急,那——
  有了这层认知,进忠内心深处的血,都恨不得沸腾到冒出代表恋爱的酸甜泡泡。
  什么上辈子是这女人亲手戳死自已的,这种事无所谓,谁活在世上最后不得死一次啊?
  换种说法,他可是炩主儿亲手送走的,凌云彻有这待遇吗?
  赢麻了的进忠整个人都沉浸在“嬿婉一开始不讨厌自已”的蜜糖罐子里,全然没发现一旁的卫嬿婉,正一一副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他。
  毕竟在卫嬿婉心里,进忠很像那种冷血漂亮的毒蛇。
  这种蛇类捕猎时,总会先去试探个深浅,确定对方没有威胁,便当机立断的注入毒液,待猎物没有还手之力,才会一点点缠绕上去,等炫目的鳞片逐渐印满猎物的眼底时,窒息感亦随之而来。
  算无遗策,一击毙命,从不失手。
  可现在这条蛇,就戳在自已面前,乐得跟个呆头鹅一样,眼底嘴角明明就想笑,却偏强压着不肯表露出来。
  这厉害鬼是当自已瞎,觉得她看不出来嘛?
  开心就开心,忍着干什么?
  哼,自欺欺人。
  想拽拽进忠的耳朵让这条毒蛇别傻笑了,可卫嬿婉到底不够高,一垫脚,却又踩到了一坨软软的东西:“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