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祝卿安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周围的人一个个都恨不得自己死掉,她不明白,刚要开口询问,但是胸口的疼痛令她又一次吐了血,血液灌流在咽喉,使她咳了又咳。
  然后,她竟然笑了起来。
  “是我屡教不改吗,哈哈哈,可是常言道,师之道解惑之,教不好便是师之过,我今日入魔,可全赖师尊赐予啊!”她虽笑得癫狂,却有说种道不明的没落与孤独。
  祝卿安摇头,这不是她,她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对人声嘶力竭,更不会穿一身红。
  她接着说:“师尊,明明是你从来没有信任过我,明明是你从来都不曾听我讲话,又真是我屡教不改吗?”
  “师尊,我没错,我只是错在不该信任你,不该……”明明那人不是自己,可心里的窒息感快让祝卿安死了,她的四肢比这冰天雪地都要来得冷。
  “冥顽不灵!”
  越尔亲自抽出剑,喷涌的鲜血把祝卿安体内最后一丝温度给带走了,她双腿无力跪在地上,目光失去光彩的一刻,把越尔漠然的神色印在脑海中,让她从身到心一起冷却。
  她好像没心跳了,祝卿安在这一刻变成她,感受着她的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咽下最后一口气,到死都不能明目感觉简直让她难以呼吸。
  四周景色再次变化。
  大家看着祝卿安跪在越尔面前,完全没有发现异常。有人笑着说:“修士之间不必如此拘束,不用行跪拜礼,唤一声师尊即可。”
  祝卿安还是跪着,没有动的意思。
  大家满意点头,他们从来没见过态度如此恭敬诚恳的人,即使此人神元差了点,他们亦可不去计较。
  “起来吧,我收下你便是。”
  清冷的声音让祝卿安迷茫抬起头,失去焦点的瞳仁逐渐恢复光彩,可她的心却久久不能平复,有点分不清刚刚的一幕是不是幻觉。
  “女娃娃,还不快叫师尊。”祝卿安身后的男子提醒一声。
  祝卿安后知后觉看着越尔,无论是眉眼还是神态,都和方才幻境里杀死自己的女子一模一样。
  她又怎么能拜她为师?
  她站起身:“我……”
  “女娃娃,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啊?”男子一拍脑袋,说,“差点忘了你刚刚比试完,应该是累了,不如真君先带她回院里休息吧!”
  “恩,那我先告辞了。”
  大家根本不给祝卿安说话的机会,你一言我一语地就把师徒身份给坐实了,越尔拜别众人后,就带着祝卿安离开主殿,门口等待的茵曼在见到越尔时明显一愣,等回过神后才不好意思地站到祝卿安身后。
  “小姐,她是你师尊吗,长得可真姣丽。”茵曼也只敢悄悄看一眼,毕竟总盯着人瞧挺不礼貌的。
  蛇蝎美人罢了!
  本来祝卿安对仙女前辈还挺有好感,现在是荡然无存了,且不说自己的未婚夫喜欢她,日后还得尊称她一声师尊,毕恭毕敬,端茶递水。
  这对祝卿安来说是折磨。
  “那个……其实我……”祝卿安捏紧裙摆,又试着开口解释,可越尔冰冷的目光仿若那把冰剑一般悬在胸口前,让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拿着。”越尔见祝卿安欲言又止,以为是不知如何去别院,便分别递给二人一叠的灵符,“这是飞行符,到凝神期前先用着。”
  茵曼眼神一亮,她见祝卿安杵着不动,便替她接过灵符,说:“多谢仙长!”
  越尔把目光放在愁眉不展的小徒弟身上,此时的太阳正好西落,染红天边的余晖照在她素白的衣裙上,是那样的岁月静好,但越尔却微不可察地叹息。
  这轻微又毫无征兆的叹息,祝卿安倒未曾注意,心里想着旁事,已经抓狂到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越尔垂眼,衣袂轻甩间便飞向高空,冷淡的声线回荡:“你二人随我来。”
  “小姐,我们快跟着。”茵曼见人越飞越远,急忙分一把灵符给祝卿安。
  “唉!”
  祝卿安一声叹息,只能另寻办法。
  她接过灵符,教茵曼如何用符,而后自己催发灵符中蕴含的灵力,符芒一闪,化作点点星光,双脚离开地面的一瞬间,失重感令她身形微晃,和被人带着飞翔不同,她想往哪里飞全凭自己的意念。
  祝卿安看了一眼手里的灵符,符文线条都是一气呵成,相当流畅,陈家炼制的灵符和她手里的灵符相比完全不在一个阶级。
  韶华真君,真不愧是天才之中的翘楚,想超越这样的人是何其难,也难怪天道说自己会因为妒忌而入魔。
  祝卿安知道自己好胜心很强,光是被“师尊”这样的名头压着就已经开始不舒服了,更别说一辈子超越不了越尔,她来道玄宗就是一场笑话,也难怪众人嗤笑她。
  许是越尔放慢飞行速度,祝卿安不一会就跟上那白衣倩影。她们来到一处富丽堂皇的别院,院子不大,左右各一处房屋,中间是主卧,四周种了许多梨花树,到处都是梨花香,外墙明明刻画了阵法图形,却又毁掉了,坑坑洼洼很是难看。
  院中小径和石灯笼都以玉、金所铸,在夕阳的衬托下就显得非常耀眼,而祝卿安住的房间可不是木床,是嵌着金丝边的银床,就连小小的烛台也是玉制,这里的每一处地方,可不得用富丽堂皇来形容。
  祝卿安住在这里会浑身难受,她倒是没料到,越尔玉洁冰清的外表下竟会喜欢住这样土鳖一般的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