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在陆老夫人眼中,陆砚修是她最看好的孙子,即使陆家已经没落到如此田地,她依旧对陆砚修满怀希望,期待他官居一品的那一天。
  桂花小院。
  苏荷让裴夏将账本放好,她总有一天要跟陆砚修一一清算。
  如今只等着他的和离书,就可以离开陆府。
  不过,像陆砚修那样充满算计的人,不会让她轻轻松松带着嫁妆离开的。加之柳萋萋很快就会发现陆府并非表面光鲜,她妄图做富贵夫人的愿望,也不可能会实现。
  “小姐,姑爷此举实在是有伤风化,不堪入目!那对龙凤胎瞧着年纪已经三岁多了,想必是当初姑爷与你成亲的时候,就已经……”
  裴夏怕苏荷伤心,强忍住心中的不悦,不再抱怨一个字。
  即使她不说,不代表没人知道。
  苏荷心里清楚,陆老夫人对于陆家的血脉有多看重,她跟柳萋萋相比,陆家只会选择后者。
  陆砚修更是瞻前顾后,不想因为此事伤了与苏家的和气,也不愿萋萋带着儿女远离陆家。
  两者都想要,所以才心生歹念。
  前世,是苏荷一直不答应让位,加上柳萋萋蛊惑煽动,导致陆砚修将念头打在了苏家人的头上,扣上了一个谋逆的罪名。
  这一次她先提出和离,不管陆砚修是否答应,都要想法子离开陆府。
  离得近多生事端,柳萋萋心思善变,行事阴险,她怕防不胜防。
  “和离的事情先不要声张。听玉轩那边,你派人看着点动静。”
  “奴婢知晓。”
  听玉轩内,柳萋萋躺在软榻上小憩,她抚着小腹,睡得不是很踏实,迷迷糊糊梦见一条金龙在头上盘旋。
  醒来后欣喜若狂,当即就要见陆砚修,将梦见金龙的梦境一说,两人都欢喜不已。
  “我头一次就逢龙凤胎,别人欣欣盼望的儿女双全一下子就成了。这次又梦见金龙,想必是老天爷眷顾,提前告知于我?金龙寓意非凡,咱们这胎定然会给陆府带来大富大贵!”
  柳萋萋别的本事没有,嘴甜哄人的功夫倒是一流。
  不过,梦见金龙实非到处宣扬之事,被有心人听见还可能会上报朝廷,那是砍头的大罪!
  陆砚修让柳萋萋谨言慎行,如今她身在陆府,人多耳杂,还是小心为好。
  “夫君,我既已随你入府,名声地位我全都不在乎。可是咱们的孩子熠儿和娇儿不能没名没分的活着,他们已经到了上学堂的年纪,万不可再推辞下去。”
  将他们送进学堂不太现实,陆府平白无故冒出来一对三岁的孩童,岂不是叫别人起疑心?
  可陆熠和陆娇学知识不能再拖下去,陆砚修更是有心培养他们成为京城同龄孩童中的佼佼者。
  想到此,他想了个法子。
  “不如找个靠谱的先生到府上来教学?”
  陆砚修认识几个学识颇深的穷教书先生,动点银子让他们来府上不是难事。
  柳萋萋有些不满他如此深思熟虑,反正苏荷也没有孩子,陆家当众承认有一对龙凤胎又怎么了?
  她侧过身子,将手里的绢帕随手一扔,撒着小脾气:“熠儿娇儿好歹是我从鬼门关生下的孩子,你如此害怕别人知晓,对得起我么?要知道,我生产的那一夜,恰逢你新婚,你倒是在府上陪着新娘子,可怜我没人照顾,自己剪了脐带,带着孩子捡回来一条命来!”
  第4章 主母不是美差
  说着说着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陆砚修最怕柳萋萋提及往事,连忙将她搂在怀中安慰,忍不住又亲了一下:“我还不是要应酬那些宾客?都是<a href=https:///tags_nan/guanchang.html target=_blank >官场上的交际,不醉不归,总不好冷落了才对。下半夜我不是急冲冲赶来了吗?”
  本来柳萋萋的预产期是在几天后,没曾想苏荷与陆砚修成亲当天,肚子提前发动,晚上就生下了孩子。
  等到陆砚修匆匆赶来,已经看见柳萋萋虚弱的躺在床上没了力气,身下血污一片,孩子则躺在里侧哇哇哇的哭个不停。
  也是那晚新婚夜,苏荷与陆砚修只喝了交杯酒,他便掩上门头也不回的离去。
  提及旧事,柳萋萋也不愿意回忆。
  她窝在陆砚修怀里,撒娇道:“我跟着你过了那么久的委屈日子,如今光明正大,名分我不求,但生儿育女的我也辛苦,你得给我一笔银子!”
  “为何?”
  柳萋萋眉目潸然:“哪日你要是对少夫人回心转意,我也好攒些银子离开陆府,成全你们!”
  言语间很是可怜,惹来陆砚修一阵怜惜。
  又想到她是自己从乐楼赎回来的孤家寡人,家中无可依靠之人,忍不住道:“萋萋,我陆砚修此生绝对不会再起二心,定会护你周全。我很快就会给苏荷和离书,到时候府上所有东西都是你的,全部由你做主,自然也用不着攒钱一说了。”
  话虽这么说,为了讨柳萋萋欢心,陆砚修还是大方的给了她一笔钱,算是给的小私库。
  当天晚上,因柳萋萋有孕,行动不便,晚饭特意呈在听玉轩内享用。
  陆熠陆娇看着满桌子的素菜,连点儿油荤都没有,提不起食欲,筷子都懒得拿。
  柳萋萋撒气的将碗扔在地上,瞪向老夫人拨来的婢女明春,沉着脸问:“你们陆府,就是这样对待功臣的?”
  明春还没摸清这位主子的脾性,生怕有所得罪,连忙解释说:“姨娘息怒!府上每日的饭菜本应该是少夫人张罗安排,可昨日少夫人与少爷在厅堂内一闹,索性撒手直接不管了,厨房嬷嬷们也拿不定主意,只好看着账上的银钱安排。听闻是存余不太多,所以晚上都改了伙食,连老太太院里也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