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韶宗固很感激沈青越能来,“老夫人今天精神不错,听说你们来了很想见见你们。”
  沈青越和姜竹听着也轻松了些。
  韶老夫人住的院子不大,布置却很讲究,院子里种着常青树,还摆着兰草和梅花,大冬天的,瞧上去也一派生机。
  屋子里也暖洋洋的。
  她精神确实不错,人没在床上躺着,而是坐在厅里和儿孙说话。
  韶宗固领他们进去,头发花白几近全白的老太太笑盈盈地看他们俩,问道:“哪个是琼玉那个孩子呀?”
  姜竹闻言愣了愣,坐在一旁的赵福丫先指了指他,笑道:“这个,叫姜竹,老太太您还记着呢?”
  韶老夫人:“记着呢,记着呢,对,姜竹,老三跟我说过,叫姜竹,名字还是老三给起的……”
  姜竹闻言更愣了。
  他的名字是韶三爷起的?
  已经五十多岁,看起来却十分年轻的韶三爷接道:“对,是我起的,竹子长青,近玉色,和琼玉相近,他爹是在竹林遇见的他,说他和竹子有缘,希望他能如青竹一般不畏岁寒,不惧艰难,坚韧得长大,我瞧现在确实如松如竹,是个挺拔漂亮的孩子。”
  兴许是韶老夫人年纪大了,大家怕她耳背听不清,说话都挺大声的,韶三爷儒雅中又自带官威,一本正经地大声夸,姜竹从震惊、茫然中回过神儿来,脸一点一点儿在变红。
  沈青越瞥了一眼,忍住笑声,却没压下勾起的嘴角。
  屋里认识姜竹的都在笑,不认识的也好奇地盯着他看起来,似乎是要看看怎么样一个“如松如竹挺拔漂亮”,看得姜竹愈加难安了。
  韶三爷“嗯”了声,又轻声来了句,“和他爹也像,都是老实薄脸皮。”
  沈青越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就说嘛,这人看上去可不是会干出一掷千金和人置气赌命,把亲爹气到一怒之下卖光家里所有铺子的纨绔,原来是坏在馅里。
  韶老夫人没听清他那声嘀咕,却看到了沈青越在偷笑,也笑道:“你是谁家的孩子呀?”
  沈青越:“我姓沈,是来给您画画像的。”
  老太太懵了懵,“画像?你是个画匠?”
  沈青越:“对。”
  老太太乐了,“哎哟,这么年轻的画匠!”
  赵福丫解释道:“大老爷前些日子跟你提过那位,给池家老爷画了画像的师傅,就是沈先生!少爷小姐们爱看的画册子,也是他画的呢。”
  沈青越:“嗯,是我画的,您别看我年轻,画了好些年了。”
  “画了好些年了?”老太太听得可乐,她从前见过的画匠师傅都是年过半百的老头,还头一次见这么年轻俊俏的小伙子给人画像呢,“行,行,那你来给我画,要是别人我就不让画了,只叫你画。”
  沈青越也笑:“好。”
  老太太:“要不要坐到门口那边,那儿太阳好,看得清。”
  沈青越:“不用,我和别人不一样,您想坐着就坐着,累了想躺着就躺着,该做什么做什么就行,我坐这儿观察您半天,就能画了。”
  老太太:“不用我坐那儿?”
  沈青越:“不用。”
  要是让她一动不动坐半天,画像都成受罪了。
  反正韶家也不是为了写实,没必要这么折腾一个老太太。
  虽然她看上去还精神,但人已经很消瘦了,明明里面穿了棉衣,衣服也显得空荡荡的,一点儿都不合身。
  以韶家的财力,每年都会做新冬衣,秋天时候还专门叫姜竹往府里送过一批好皮子呢,儿孙都有新衣服,绝对不可能让老太太穿这样不得体的衣服,沈青越猜很可能是秋后她一下子病得太快,家里秋天量体裁剪做的衣服突然不合身了。
  韶老夫人是个爱美之人,即便病着,穿着也很讲究,她面上带着妆,有薄薄的胭脂,涂了口脂,花白的头发梳得随性又得体,还戴着简便的簪子首饰。
  只是到底病得重了,有胭脂口脂,也遮不住脸上的青白底子。
  院里的丫鬟给沈青越搬了画桌,他摆开带的颜料笔墨,铺好了纸。
  老太太挺开心地叫人给她换上更漂亮的外衣,还喊赵福丫给她梳头换发饰,“今儿个还没好好打扮,福丫,你给我再梳梳头,把我那盒正红的胭脂和口脂拿来,好孩子,你可得给我画精神画年轻些。”
  沈青越笑道:“没问题。”
  第203章 好看
  沈青越等待时, 让老夫人贴身的丫鬟拿来了她从前的画像,还有她喜欢的首饰。
  老太太边梳妆, 边稀罕道:“不看我?要看那些?”
  沈青越:“我也不能无中生有,得看看您年轻时候的样貌,才能把您画年轻。”
  老太太听得有趣:“我年轻时候可漂亮了,丫头,去把我那些旧画都拿来。你给池家小子画的时候,也看了他的画像吗?”
  沈青越:“没有, 我和池少爷是朋友,参考了他的眉眼体态。”
  这下屋子里的人都听得来了兴趣,连坐在那儿看书的韶三爷都饶有兴趣地看过来,赵福丫边帮老太太梳妆, 边好奇道:“看着儿子就能画出老子?”
  沈青越:“要像才行。”
  老太太忽然道:“那你看着我家几个孩子,能画出我家老爷吗?”
  几人都愣了下。
  老太太:“我家老三嘴最像, 老大眉毛最像, 我大孙子和他爷爷最最像, 没有他爷爷个子高, 家里也有他年轻时候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