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盛子又叫来几个人,把蒋依媛堵了个严实。
  他板着脸,眼里涌现些烦躁,口中还是那句话。
  “蒋娘子,侯爷在忙公务,请您回凤仙居吧。”
  第26章 解决
  沈南迦在蒋依媛气愤又嫉恨的眼神下淡然进了屋子,入眼便见谢祈昀连官服都没换下,端坐在书桌前,周身沉重。
  他把头埋在双手间垂着,一向齐整干净的书桌一片狼藉,而他坐于其中也寻不见平日的半分风雅。
  “侯爷辛苦了,先用膳吧。”
  进门前,盛子特意向她提到了谢祈昀不吃不喝的事情。
  “你都不问问事情如何?”谢祈昀的语气有些冲。
  妻子关心丈夫的身体是应当的,可在大事面前,也该明些事理,不能只记挂着吃饭睡觉这样的小事吧。
  沈南迦将散落在地上的书册一一捡起,懒得管他究竟在闹什么脾气。
  “侯爷既然能平安归来,那便不是什么大事,铁打的身子也不能不吃饭啊。”
  “霏儿做了些清淡的粥点,一直在炉子上热着呢,可是要让人端上来?”
  谢祈昀碍于面子,仍然阴沉着脸,但还是口嫌体正直地勉强下了这个台阶,别扭地“嗯”了一声。
  从前倒是没发现这人竟是这么的矫情。沈南迦在心中暗自腹诽。
  “圣上定谢祈哲的罪了吗?”
  等到谢祈昀吃得差不多了,她才终于步入正题。
  谢祈昀搁下筷子,擦了擦嘴,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不爽道:“没有。”
  他被皇帝罚跪在殿前三个时辰,又被关在偏殿一整日,最后还没等再辩白上几句被赶了出来,哪里能得知圣上是怎么安排的。
  但这等丢脸的事情,他又怎会对旁人讲起。
  沈南迦思谋片刻,奇怪皇帝此举是何意,既然都连夜关了天牢,又怎会迟迟拖着不定罪。
  她问道:“那些折子你没交出去。”
  谢祈昀的眼神心虚躲闪,却强撑着理直气壮道:“没。”
  怎么说他这都是包庇了,外传出去可不好听。
  沈南迦挑眉,明白了缘由。果然是谢祈昀的作风,都快要诛九族了还放不下自己的那张面子。
  这下可就不好办了,谢祈哲的罪一天不定,侯府就多一天被牵连的风险,她虽是恨透了这侯府里的人,可自己现下还算是谢家的人,不能不为未来考虑。
  “谢祈昀!你出来!躲在里面不吱声算什么?你答应了救我儿子出来的!”
  “你们两口子狼狈为奸,把我儿子算到天牢里去了!”
  “……”
  吴氏怒气冲冲叫骂的动静打断了两人的交谈,沈南迦瞒了一下午,看来还是让她知道了。
  谢祈昀忍了又忍还是气得掀了桌子,他叉着腰疾步出去,叫人把在门口咒骂的吴氏拎进院子里。
  “我们整个侯府都要因为他遭殃了,你还在这里吵不够!皇帝要他下狱你让我怎么救?拿着我的脑袋去救?!”
  吴氏胡搅蛮缠,“他这样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若是你平时多看顾照料他一些,他又怎会跑去跟那些人混,被人带着做出这些子事!”
  “呵,呵。”谢祈昀简直气笑了,没理在她口中都讲出了理来。
  “我还要怎么照料他,供他吃喝养着他还不够,非得是把这平津侯的位子给他才算照料是吧,他若是这平津侯,谢家早就完蛋了!”
  吴氏怔了怔,突然像是换了个人一般,“扑通”跪在地上,匍匐到谢祈昀的脚边,哭得歇斯底里。
  接连多日的担惊受怕和奔波求援,她早就没了平日那副高高在上的神气,看上去彷佛老了十多岁,浑身从上到下也都没有几件值钱的饰物,乍一看竟是和街上叫卖的庶民没什么区别。
  沈南迦站在谢祈昀身后默不作声冷眼看着,如今她的模样比起自己前世诉冤无门时的凄惨,不及半分。
  “侯爷,侯爷,我求求你了,你就看在我就这么一个儿子的份上,可怜可怜我吧,你四叔是为了救你父亲才死的,你不能看着你弟弟在牢里啊。”
  谢祈昀就任由她跪着,甚至没去低头看她,嫌恶地叫人把她拉开来。
  恶狠狠道:“这么多年我父亲欠下的债已经还够了!”
  “婶婶,你不懂朝堂上的事情,我就来告诉你,他谢祈哲是因为什么进的天牢。”
  “他替前太子鸣冤,还大论前朝旧事,妄言储位,这些全都写在证言册上,字字句句记录的清清楚楚,对当今圣上而言,这里面的每一句话都是涉嫌谋逆的罪,轻则死刑,重则九族诛灭。”
  他一字一句强调,眼里的恨意喷涌。
  “我体谅你担心受怕,让你去看他,你竟是同他说了我正想法子救他的事情,他转头就在狱中大放厥词,说谢祈昀无能,说他是未来的平津侯,圣上绝不会滥杀勋爵,否则定会留千古骂名。”
  “他可真是我的好弟弟啊,死都要拉着整个侯府给他陪葬!”
  吴氏已经吓坏了,久久呆坐在地上,好半晌才从这些话中反应过来,涕泗横流着又膝行向前去抓谢祈昀的衣袖。
  “不,不,不会的,他只是年纪小,他是被人教唆着这样说的,定是有人要害他。”
  谢祈昀毫不留情甩开她,“你还在袒护他!醒醒吧!”
  吴氏又急忙起身扑向沈南迦,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哭求道:“你是谢家的儿媳,是他嫂嫂,你父亲是宁国公,你救救他,我求求你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