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最是持重的人,此刻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或是委屈,此刻醉醺醺的,为着酒盏的归属,同她幼稚的僵持着。
  “乖,绒绒,不闹了,好吗?”沈元柔嗓音温和地道,“天太冷了,再这样待下去,你会生病的。”
  裴寂身子本就不大好,如今喝了许多的酒,又吹了冷风,回去要染风寒的。
  裴寂抿了抿嘴,见她没有再提酒盏的事,才慢慢放松了警惕。
  “我不回去,”裴寂小声道,“我还是很难过。”
  沈元柔屈指抵着额角,问他:“为什么?”
  “讨厌她。”裴寂垂着还有些濡湿的眼睫,轻轻吸了吸鼻子,嗓音有些低哑,“她坏……”
  沈元柔耐着性子,回想着今日发生之事。
  “哪里坏?”
  裴寂突然凑近了许多,他闻了闻那股沉而又沉的熏香,随后撑着石桌起身,想要继续辨别味道,或是寻找香气的来源。
  “好香啊。”
  裴寂撑着桌案,摇摇晃晃地,朝着她走来:“你也喜欢用沉香吗,好香……”
  醉鬼的逻辑与常人并不在一条线上,沈元柔试图跟上他的思维:“对,这是沉香,你也喜欢吗?”
  裴寂脚步虚浮,宛若蹒跚学步的孩子,随后扑在她的怀里,像猫儿似的在她的颈窝拱。
  就是这里。
  “喜欢,好喜欢……”
  第42章 啃咬上她的脖颈
  裴寂在她的颈窝处蹭个不停。
  他在外面待的太久了, 此刻鼻尖还带着凉意,显得唇齿间吐出的气是那样炽热。
  “好香,好喜欢……”
  裴寂在她颈窝小声地道。
  他醉得厉害,身子又软, 在裴寂扑过来的时候, 沈元柔只好抱住他, 裴寂抱的很实, 她有些僵硬地拍了拍少年单薄的脊背。
  “我们回屋去,好不好?”沈元柔哄道,“乖, 听话。”
  “……你怎么、怎么和她一样?”裴寂嗅着她颈窝肌肤,被沉香浸透的味道, 抱怨道,“我刚觉得你很好, 再提她, 我也要连带着讨厌你了。”
  沈元柔还是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维, 只好问:“你说的‘她’是谁?”
  “你不知道吗,”裴寂的声音闷闷的,他的唇瓣濡湿而柔软,在往她的怀里钻、蹭着沈元柔颈窝这个动作的时候, 不可避免地贴在她的颈部, 留下温软, 湿暖,“嗯……能出现在太师府的人,怎么会不认识沈元柔呢……”
  沈元柔蹙眉,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动作,不论是在义母子这层关系上来说, 还是在女男关系之上,当裴寂带着酒气与青竹、桂香的热气喷洒在她颈侧时,就仿佛在试探,试图冲破道德、伦理,冲破她心中的道义,来达到这个可怕的临界点。
  “裴寂。”沈元柔出言制止她。
  她的语气重了些,怀中的裴寂迟钝地停下,随后抬头,看着她,带着不解,似乎不明白为何被她凶了。
  他很不清醒,能够在喝下一坛烈酒的情况下,还保持着言辞清晰,裴寂依然很厉害了。
  “为什么斥责我?”裴寂微微偏头,问。
  沈元柔道:“不要闹。”
  裴寂停顿着,似乎在思考这句话的含意,在反应过来后,蹙着眉头:“为什么要凶我?”
  “……我没有凶你。”
  “你凶了,为什么?”裴寂原本便有些泛粉的眼尾,此刻颜色更为艳丽了,湿润的眸中也缓缓聚起一层水膜,直到眼眶存不下那样多的水分,一大滴眼泪顺着腮边,滚落至她的身上。
  沈元柔随后意识到,不能去跟这个醉鬼讲道理。
  醉鬼是听不懂道理的,还是要强硬一些。
  在裴寂唇瓣有些细微的动作,好似下一刻就要哭出来是,沈元柔的手垫在他的后腰,将身前的少年打横抱起,引来一阵惊呼。
  “啊……”
  天旋地转,裴寂慌乱地搂住她的脖子,试图将自己埋进去。
  沈元柔吩咐道:“去煮些姜汤。”
  这附近有仆从候着,只要主子下达命令,他们就会很快地去准备主子要的。
  他的发冠都松散了,此刻几绺青丝坠在身后,裴寂呼吸急促着,搂着她脖颈的手也不安分,将她的常服抓得皱了。
  一贯一丝不苟的沈太师,此刻身上沾了酒渍、大滴大滴咸涩的眼泪,肃丽的面庞沉如寒潭,一旁的仆从纷纷垂着头,各个胆战心惊,无人敢抬头去看。
  裴寂委屈得要命。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在他看来,自己在府上好好喝着酒,本来就有些不高兴了,谁知道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陌生女人,竟如此待他。
  “你、你毁了我的清誉……”裴寂眼泪流的更凶了。
  沈元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抱着怀里不太安分的人,还要小心他掉下去,大步朝着玉帘居而去,一路上,无人敢抬头看家主的脸色。
  沈元柔不打算再同裴寂解释些什么,他现在不理智,也不能很好的明白她的话的。
  裴寂在她怀里抽抽搭搭,一直不停地榨着自己的水分,她的常服很快就洇湿了一大片。
  正当沈元柔以为他要消停时,裴寂哑声道:“你毁了我的清誉,是要娶我、对我负责的。”
  心头突然传来一阵温热,沈元柔并不喜欢这种感受。
  像是心口被什么打湿、浇灌,要将极深处的萌芽逼出来。
  她垂眸,便见胸前衣襟被裴寂的眼泪浸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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