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坐在马上的谢闻也皱了眉,他并无意伤人性命,所以才射他拿刀的手。
  他的箭,本来是用在游春宴打猎游玩的,绝不会淬毒,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从马上下来,本来想上前察看,又看到站在一旁呆呆的姜浮。
  她是个姑娘家,这种事情未免太过血腥。谢闻把马牵到她面前,问道:“会骑马吗?”
  姜浮点点头。
  谢闻道:“好,骑着这马,去外面寻内率府的人。”
  他怕姜浮身量不够,朝她伸出了手,想要托她上去。
  外面依旧杂乱喧嚣,不远处还有一具新鲜的尸体,这也压不住谢闻身上的冰雪之气。
  姜浮和他也算见过多次,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他,心里暗暗感叹,艳若桃李,冷若冰霜,贵女们中的传言果真不假。
  她本来想伸出手的,却看到自己手上沾满了青藓,还有泥污,快速收了回去。谢闻好像很重仪表,若是弄脏了他可不好,她讪笑:“我可以的。”
  谢闻略低了头,姜浮手脚并用爬到马背上,不愧是东宫的马,长相英伟,还十分温驯。
  她坐好了之后,才又问道:“殿下,你的马给了我,你一个人在这里怎么办?”
  谢闻道:“无碍,外面都是金吾卫的人。你去寻你阿兄,让他去大理寺报案。”
  姜浮惊讶,原来姜渐也在这里。好奇怪,谢闻和姜渐不都应该在京城学子的游春宴上吗?怎么会出现在东市。
  她还在思索,谢闻已经拍了一下马背,白马飞腾而起,姜浮立马抓紧缰绳,她回头看过去,谢随已经走近了那死去的屠夫,弯下腰来去察看。
  外面都是金吾卫的人,明明只要出去就可以,他又何必非要把马给她。
  第3章 大理寺
  东市已经安静下来。
  金吾卫的人控制住了暴乱,那只原先还威风凛凛的白虎,此刻被关在了笼子里,四脚被捆起来,很是狼狈。
  她骑着白马飞驰了一会儿,道路上都是各种残渣,有木头的,更多的分不清,不知是什么混合在了一起。
  有金吾卫的人看见她,呵斥道:“东市纵马,金吾卫在此,还不快停下来!”
  姜浮在马背上欲哭无泪,她也不想的,这马根本不听她的话,拉缰绳也没用。
  这里可不止有金吾卫,还有内率府卫率府的人。
  卫率府掌东宫兵仗,内率府是太子贴身侍从,不可能认不出太子的马。
  当下便有军官叫了声“鸣雪!”
  那刚才还飞奔不止的马立马有了反应,欢快地向来人跑过去。
  它终于停下,姜浮缓了一缓,那军官正好是她认识的人,超乘军左郎将霍尧,他是国子监武学出身,按理来说还得称呼姜浮的父亲国子监祭酒姜蘅一句老师。
  有女官扶姜浮下马,霍尧问道:“姜娘子,殿下的马为何会在你这里?殿下人呢?”
  姜浮犹豫了一下,谢闻说的是让自己去寻姜渐,再去大理寺报官。
  可霍尧也是东宫的人,他现在询问自己,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呢?
  她还没纠结太久,一声“阿浮”就解决了她的困境。
  和平日里的金玉清朗之声不同,阿兄声音带了一丝闷意。
  姜浮吃惊地看着眼前的姜渐,他浑身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姜浮皱眉道:“阿兄,你这是怎么回事?”
  姜渐顾不得她的询问,拉着她的手臂仔仔细细的将她整个人都看了一遍,裙子虽然脏了,人没伤。他轻呼一口气,随后答非所问:“太子殿下呢?”
  姜浮道:“巷子里死了人,殿下让你去大理寺。”
  霍尧这才明白过来,她刚才那副吞吞吐吐的样子是为何,原来是信不过他。
  他哈哈大笑,姜浮是女儿家,不好动手动脚,只能使劲拍了拍姜渐的肩膀。他手劲大,直把姜渐拍得呲牙咧嘴。
  霍尧道:“你个小丫头,怪道刚才挤眉弄眼说不出一个字,原来是信不过我。”
  他性子爽朗,并未动怒,姜浮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霍尧又说:“好了,现在你妹妹也见到了,姜司直就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吧。天气还冷得很,万一着凉了怎么办,去吧,殿下和大理寺的事情,都交给我好了。”
  姜渐想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一阵风吹过,别人并不觉得如何寒冷,但他如今衣衫尽湿,情不自禁打了个喷嚏。
  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姜渐拱了拱手,“那这里的事情就麻烦左郎将善后了。”
  有士兵准备好了马车,坐到马车里,刚才一番惊心动魄,姜浮这才想起盈枝,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刚想询问,姜渐好像知晓她心中所想,先她一步开了口:“放心,盈枝被金吾卫的人寻到,问清楚情况已经被送回府了。不过我们家的马车是坏了个彻底,你回去可要小心了。”
  姜浮大惊失色:“马车怎么会坏?”
  父亲姜蘅最是抠门,一辆马车还值不少银钱,他知道了,肯定又要啰哩巴嗦说些老生常谈。
  姜浮沮丧,但事已成定局,无法更改。别说是她,任谁也想不出来,东市会突然跑出来一只老虎。
  想到这,她好奇开口道:“阿兄,那只老虎是哪来的?好端端的,怎么会跑到东市?”
  姜渐冷笑一声:“是扶月国今年的贡品。不知道是哪个不怀好意的人故意得,居然偷偷放走了这老虎。幸亏这次金吾卫和卫率府来得及时,我朝百姓未有伤亡。否则,这事情还有的官司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