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王爷:穿着裙子跑真的很不方便啊喂
  第5章 何方妖孽
  夜枭落在古槐上,双眼燃着莹莹绿光。它猛地从树上俯冲下来,从枯草间用利爪勾住灰鼠,带回树上撕扯着啄食干净。
  破旧的府门吱呀一声呻吟,夜枭的脑袋猛地转向门口,瞳孔中倒映出一个摇摇晃晃的黑色影子。
  这是一座破旧的家祠,供奉的桌案上落满了蛛网,本应停放在殿阁中的牌位凄惶地歪在地上,木牌被虫蚁蛀得腐朽,露出衰败之气,最后,它被一只沾了血的手捡起。
  “贺氏历代祖先之灵位。”
  黑衣人低喃,指尖颤抖着拂去主牌上的灰尘。鲜血填平了刻字的沟壑,将字镀成了赤红,他将灵牌小心翼翼地放回原位,轻笑一声。
  贺?京城贺家,早就无人了。
  他茕茕孑立,瞧着这空荡荡的祠堂更觉毫无意义。
  肩头与腰间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他解开了身上的衣袍,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而后精疲力竭地栽倒在墙角。
  他眯着眼睛回忆着方才惊险,遗憾着未能将晏西楼杀掉,脑海中同时闪过那个持剑的红衣身形,唇角微微上翘。
  原来那就是永宁王傅良夜,竟是那般俊俏人物,让他颇感兴趣。
  说来奇怪,
  从见到那人第一面起,他就萌生一种冲动。
  想要用污泥狠狠把人弄脏,浸染成暗夜的黑色的冲动。
  那是一种,弑神般的快感。
  黑衣人抚摸着腰间被傅良夜刺下的伤口,喘息声也愈发地急促。
  *
  陆漾川是被一盆冷水兜头浇醒的。
  他猛地从水泊里直起身。方才这下让人呛了一鼻子的水,脑袋疼得厉害,眼前也只是一片模糊。
  等到瞳孔渐渐聚焦,眼神慢慢清明,首先看见的便是一位腰间带了短刃的长发郎君。
  这郎君看着年纪未及弱冠,可浑身上下的阴鸷气息几乎能化作实质,此时正用一双漆黑如墨鸦的眸子俯视着躺在地上的自己。
  这种狠厉和邪气,是陆漾川从未见过的。仿佛在这人眼中,这楼内任何一个人,都是他能一脚碾死的蚂蚁,都是待宰的羔羊。
  “凤阕检御史,盛怀瑜。”
  盛怀瑜并没有再看陆漾川,而是背过身去,眼神落在那死去的姑娘身上。
  陆漾川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刚才那句是眼前人的自我介绍。
  他闻言将人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早就听晏西楼说过,圣上身边有位极得信任的暗卫,正是当今的凤阕检御史,名为盛怀瑜。
  原来竟这般年少!
  “陆漾川,北漠军副将,陛下同我讲过你,在庆功宴上,我看过你一眼。”盛怀瑜见陆漾川没了声,便直接省了他自报家门的麻烦,转过身来客气了一句,“方才多有冒犯,只是陆将军一直未醒,这才出此下策。”
  “无妨,盛检御史客气了。”
  陆漾川讪讪一笑,揉揉后脑勺,这才从水泊中站起身,脚尖儿却先踢到了旁侧翻倒的桌案。
  看来他晕倒后这挽月楼中发生了不少事儿,注意到这满地的凌乱,陆漾川暗自思忖。
  盛怀瑜此刻正屈膝蹲下身子,望着角落中死去的姑娘。他从怀里掏了帕子捏着,将姑娘额头上的弩箭缓缓取出,冲着烛光细细端详。
  “这弩箭上,像是涂了毒。”盛怀瑜瞧着箭头上已经干涸的黑色血液,缓缓道。
  陆漾川走近那具尸体,蹲下身子捏着脸细细地看了舌头,又翻了翻眼皮,神色凝重了几分。
  指尖触碰到的刺骨的凉意和尸体表面的僵硬皮肤都勾起了他不太美好的回忆,他眉头紧蹙,脱口而出:
  “方才发生了何事?怎么这人也中了……”
  陆漾川猛地意识到说漏了嘴,忙把“寒毒”两字咽了回去。
  “中了什么?陆将军知道这是何毒?”盛怀瑜目光冷了冷,敏锐地察觉陆漾川话里的隐瞒。
  “陆将军为何来这挽月楼,难不成真是来寻花问柳的?”
  “这……”
  陆漾川转着眼珠,琢磨着怎样把这话题跳过去。归京途中遇袭的前因后果,还是晏西楼亲自上禀陛下为好,此时同盛怀瑜讲并不妥当。
  同永宁王之间的一场闹剧,此刻更是没脸张嘴。
  “我不巧厥了过去,这倒是真不知道。”
  盛怀瑜眯了眯眼睛。
  其实他进了挽月楼便摸清了楼内骚乱的起因。方才那场闹剧,主角有几个人、都有谁,此刻他早就已经心知肚明。
  可现在陆漾川的表现,明显还知道些别的。
  陆漾川支支吾吾了一阵儿,正想着怎么搪塞过去,忽然听到门口有人惊讶地喊了声:
  “握瑾?哎呦,快快快!搭把手!”
  盛怀瑜被这一声“握瑾”叫得分了神,忙着向门口看去,不由得大惊失色:
  “何方妖孽?”
  陆漾川闻言只是朝门口瞥了一眼,便僵在了原地。
  片刻后,他像疯狗一般冲向门口,早就忘了眼前站着的“妖孽”是大名鼎鼎的永宁王,张嘴就是以下犯上,猛地嚎了一嗓子:
  “这这这,恶毒小人!你把我家将军怎样了?将军啊,清鹤啊!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我可怎么跟兄弟们交代啊!你可别死啊呜呜呜!”
  “还不放开我家将军的贵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