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色难抵 第16节
  “抱歉,我来晚了。”程砚深风尘仆仆,西装尤带着凉凉露气,“刚下飞机就赶过来了,还是迟到了些,是我没规划好时间安排。”
  行色匆匆,但见面就谦恭致歉,将礼仪做到了极致。
  沈江岸见他神色匆忙,已经猜到了大半,摆摆手:“没事没事,也不是什么重要场合,没必要非要赶过来的。”
  没想到程砚深没接沈江岸递过来的台阶,他摇摇头,庄重回答:“和家人一起吃饭,自然比其他事宜都重要得多。”
  沈江岸顿了几秒,倏然笑开:“没关系,一家人,不用计较这些的。”
  又望向身后的沈洛怡,换了副语气:“心心,你太不懂事了,砚深这么忙,就没必要非要拉着他来吃饭的,也不是什么大事。”
  已经坐在餐厅里的沈洛怡无辜躺枪,她确实没必要非要拉着她来吃饭的。
  因为明明根本就没告诉过程砚深今晚有家宴。
  扯了扯嘴角,沈洛怡接过陈姨递来的鸡汤,只闷头喝汤,父慈女婿孝,合家欢的场景,也不需要她插话。
  她食量一向很少,京城入夏了之后,胃口也不好,只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目光放空,几分游离,耳边是程砚深和她爸爸的交谈声,扰的她有些犯困。
  下一秒,一块鱼片被夹到了她的碗里。
  “……”沈洛怡怔了几秒。
  程砚深轻声说:“挑过刺了。”
  “哦。”她还有些懵,眨了眨眼才发觉刚刚自己视线正停在那盘酸菜鱼上,压低声音,“谢谢。”
  她是喜欢吃鱼的,但也真的讨厌挑刺。
  正注视着新婚小夫妻的洛茜欣慰地收回视线,原本她是有些担心女儿的这桩婚事的。
  现在看来,好像也不错。
  程砚深刚出差回来,沈江岸也没多留他们,便放他们回家了。
  洗过澡后,沈洛怡漫不经心地擦着长发,脚步忽然一顿,望向正坐在卧室长椅上的男人:“你怎么还在我房间里?”
  程砚深证收尾着最后的公事,为了赶回来陪同沈洛怡参加家宴,他推了不少工作。
  长眸掀起,几分清冷:“你的房间?”
  “没记错的话,这似乎是我们的房间吧。”
  他的衬衫解开两颗扣子,骨感薄肌的线条清晰可见,薄唇溢出淡声:“程太太,我只是出差两天,不是死了。”
  沈洛怡抿了抿唇,她方才的反应确实有些过了,只是突然独自居住的房间出现另一个人让她有些不习惯:“你要说什么?”
  什么死了,听着不太好听。
  “太太,没什么想跟我说什么的吗?”慵懒的眸色递了过去,流连着几分凉意。
  沈洛怡听明白了,这是想跟她秋后算账今天家宴的事情。
  虽然匆匆赶来,但到底是迟到了,大概是有些失了他一贯的绅士形象。
  她没抬眼,只是静静擦着湿发,没有说话。
  程砚深的助理确实给她发过航班信息,也说过他今晚会回来。只不过刚出差回来的人,总不好赶场还要再去辛劳应付她的父母吧,所以她没告诉他今晚回沈宅的事情。
  他们的对话框停滞在了那天酒吧的晚安上,谁都没有先开口。
  沈洛怡觉得自己似乎也没什么必须要和他说的话,先去打破这个沉默。
  轻呵一声,程砚深站起身,慢慢踱来:“让沈小姐主动开个尊口,似乎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深呼吸半瞬,沈洛怡扬起下颚,脆弱又矜持的弧度:“程总又没实践过,就断下结论未免太草率了。”
  “亲过。”
  “睡过。”
  “算实践过吗?”
  缓缓逼近的人影,下一秒,她已经被他欺进怀里,手上的毛巾攥得很紧,她微微后仰着颈子,无从闪躲:“这话和你的人设不符了。”
  “我什么人设?”程砚深扯下她手里的毛巾,随意扔到一边,掌心拢着细腰,略一用力,揽进怀里。
  “就……大忙人。”沈洛怡平顺了几轮呼吸,勉强找回一点气势,“很忙,忙得没空给他的新婚太太发一条消息。”
  轻笑一声,程砚深抱着人往床边靠:“很忙,忙着回来见太太。”
  “就只是见?”
  人和人之间的羁绊在某些情况下是很神奇的,就比如现在,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单单这样盯着她,那灼热的视线似乎已经替他说了所有。
  沈洛怡躺在床上,睡裙揉乱,肩带向下滑,露出大半旖旎风光。
  程砚深眸色渐深,声线染上几分哑意:“还忙着补上我们的新婚夜。”
  咬着唇,她轻声说:“这也和你的人设不符了。”
  “五年前的人设?”薄唇溢出一丝笑音,“看来太太想要和我一起回忆一下五年前?”
  劲瘦的肩背压下。
  “算了,五年前有些太久远了,不如回忆一下今晚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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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婚后爱年龄差古板斯文vs清冷温柔】
  1.
  二十三岁,刚被找回纪家的纪清染,听从家里安排,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宋氏掌权人宋惟忱,神秘低调,手段雷霆,攀附之人众多,却无一能入他的眼。
  旁人皆道纪清染命好,初出港城便占了宋太太的名号。
  领证三个月,纪清染从未见过她那位名义老公。
  宋惟忱远隔重洋开阔商业版图,只有每日打到她卡上不知多少个零的转账提醒着他的存在。
  2.
  归国宴会上,宋惟忱携新婚太太一同出席。
  旁人称赞他们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设一对,只有宋惟忱身边朋友知道,这桩婚事只是为了应付长辈,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散。
  后来朋友聚会,宋惟忱下楼去接迷路的纪清染。
  许久没见回来,朋友前去找人,却看到平日里从容矜贵的男人,将纪清染揽在怀里。
  西装裹在纤薄肩上,他低头吻得认真,侧脸深隽。
  指腹捻着她透红的耳垂,漫不经心:“教你那么久了,还不会换气。”
  3.
  最开始宋惟忱对这桩婚事没太放心上,两人不过一纸婚约,各取所需。
  可演得多了,也生出些不一样的心思。
  后来宋惟忱在书房发现一封离婚协议书,最后一页签名处的纪清染格外刺眼。
  当晚那封离婚协议书放在桌前,纪清染神色疏离,眼神游移:“演够了,不想继续了。”
  “演戏?”宋惟忱修长指骨捏起那份协议书,扔进垃圾桶里,情绪冷淡。
  按着她的腰,鼻息交融,他的低沉声线暗哑:“不好意思,我演技没那么好。”
  ——如果不是爱你,哪里演得出爱你。
  【小剧场】
  “不理我?”
  “昨晚衬衣都被你扯坏了,还不解气。”
  轻笑一声,宋惟忱把闷不做声的纪清染抱进怀里,细吻落在指尖:“bb,你教教我怎么哄你?”
  第10章 10
  ◎“那程太太乖一点,记得下次别咬太深。”◎
  摇摇曳曳的厚重窗帘,窗户没关,透过一条小缝,带着卷来的徐徐清风,绕起翩跹弧度。
  一点凉风,吹不散屋内逐渐升高的温度。
  沈洛怡视线染上几分迷蒙,在她的注视下,程砚深长指捻上衬衫纽扣,慢条斯理地解开扣子,领口敞开,露出清健的锁骨,再向下,是线条漂亮清晰的胸膛。
  黑眸锁住怀里的女人,湿发如同海藻一般散落,水渍在床单上润上一层深色。
  沈洛怡是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有所预感的,即便这件事在他们之间早有发生,可当那近乎于滚烫的目光落在她面上,她还是下意识想躲。
  只是程砚深根本由不得她动作,腰肢刚抬起,已经被大掌笼住,灼热的温度压下,沈洛怡肩膀抬起,试图逃脱他的包围圈,却在无形之中,靠得更近。
  衬衫解开,被扔在了柔软的地毯之上。
  一抹白色,烫着她的视线。
  “那朵小玫瑰还在吗?”薄唇抵下,压着红润的唇瓣,一点细细捻磨,气声在唇齿间蔓延。
  沈洛怡一双含水眸直直望着她,雾色弥漫,看不清曈底颜色,原本放在他肩上想要推开的手,不知什么时候环上了他的颈子。
  乌黑的长发也缠上了他的手指,带着绵延的湿润一触即离。
  点点啄吻,温热又缱绻,眼尾浸透一抹红,从眼尾染到耳廓。
  沈洛怡从小不是安分的人,骨子里的乖张无忌。
  虽然家教严格守旧,但她偏偏生出几分逆骨,当下的感受主导着她的动作。
  她没有推开程砚深,无声的凝视中,沈洛怡迎上了他的唇,舌尖探出,描绘着他的唇形,带着水色,还有一点温意。
  夫妻之间,这种事情似乎再正常不过。
  更何况,五年之前这已经在他们之间发生过,再矜持似乎也没什么意义。
  你情我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