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扶邱有些不明,答道:“姓袁,名琼,字沃瑾。”
  楚怀安凝眉,似是深思:“怀瑾——握瑜——”
  发觉他神色凝重,扶邱掩不住关怀探问之意:“王爷可是想起了什么?”
  楚怀安回过神,摇摇头,随即从书案上取过一枚绣着小皱菊的香袋:“陛下的‘定神药’该空了,回头你连着那新晾干的果脯与这岁和袋一道命人送过去。”
  睹见他手指沟沟壑壑的浸泡软痕,扶邱道:“陛下三五日盛一袋果脯,司膳房又不缺人手,王爷何须次次都要亲自晾制?”
  听出他话里责怨之意,楚怀安责笑:“你是要你家王爷彻彻底底地当个废人?”
  扶邱垂首:“属下妄言。”
  领责一句,他又劝道:“夜深了,王爷休息吧。”
  指腹抚过凸起的金菊,楚怀安将它放回案上,由着扶邱往里屋推。
  烛火将熄,映着灿菊一点点没入黑夜,无声无息。
  第9章 酒后乱性(修)
  案上杯盏被打翻,一道身影覆上,袁沃瑾撑着桌案无力地喘息,这殿门外重兵把守,依他现下这模样必不得出,何况楚宫如此庞大,啊蕴又不知他来此处,无法应接。
  他卸了满面妆容,撕了一身女裙,灌了一壶凉茶,却仍是不解热。
  “陛下,您慢些。”
  忽听门外隐约传来那总管内侍的声音,他撑起身躲至窗台御景盆的帘帐后,伸手推开一点窗缝向外望去。
  小皇帝跌跌歪歪地从龙撵上被人扶下,似是喝了不少酒,面色醺红,拉着内侍吐了一口酒气:“朕没醉~”
  内侍无奈地让了让,哀声道:“我的小祖宗唉,您明日可有的头疼喽。”
  小皇帝忽摸到袖中什么,提起袖子从中拽出一枚香囊,瞧了两眼后便推开他歪着身子往回走:“朕要给端王发岁和袋。”
  内侍上前一把拦住他:“您已经发过了,这是您随身的定神腰囊。”
  说罢急忙吩咐周身侍奴:“快将陛下扶回寝中。”
  袁沃瑾收手合上窗隙,靠至圆柱上,稳了稳呼吸,而后不久便听殿门推开的声响,应是宫侍们扶着小皇帝进屋。
  待殿门又再合上,他轻撩起一点帷幔窥探殿中之景,只见醉酒的小皇帝独自趴在案前似是要倒茶解渴,可倾了半晌茶壶却不见一滴水。
  “尉……”他抬头正要唤人,目光忽然落在御景盆这处。
  袁沃瑾放下帷幔,侧身贴至柱子,阖眼想要冷静冷静。
  再一睁眼时,却发现小皇帝不知何时竟站在了自己面前。
  袁沃瑾:“……”
  小皇帝用食指抵在唇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门外,尉迟睿因身上被染了酒水不便伺候,便理着衣袖赶着去换衣裳。
  廊延处一小太监小跑而来,呈上一方形木盒及一枚香囊:“总管大人,西宫那头送来的。”
  知晓那是楚怀安命人送来的果脯,尉迟睿接过手中:“知道了,下去吧。”
  小太监走后,他转身回殿,轻轻推开殿门,在屋中寻了寻楚怀瑜:“陛下?”
  寻到楚怀瑜在御景盆一处不知在瞧什么,他正要上前,楚怀瑜偏头来看他,半醉半醒的语调带着几分柔和:“出去。”
  尉迟睿呈着手中之物:“那奴才便放置案上了,陛下有事记得唤奴才。”
  说罢放下那蜜脯及香囊便退出了殿。
  待人走后,楚怀瑜才拉着帷幔内的人走出,而后牵至案前将人按坐在蒲榻上。
  他掏出自己随身那枚香囊在他面前晃了晃:“朕还没给你发…岁、和、袋!”
  说着便将那香囊往大将军手中塞,见那拳头捏得紧,他硬生生去扳:“快收下,否则你……你会、会长不大的。”
  已年过二十三儿女本该打酱油的大将军冷冷地瞧着眼前恰恰才过成婚年岁的小皇帝,不知他哪里来的认知,会以为自己还是个没长大的。
  香囊塞不进他手中,楚怀瑜便往他腰间扣,却忽然发现他腰间也塞着一枚香囊,他抽出大将军腰间之物奇道:“噫?这是你送给朕的吗?”
  说罢便拆开,取出内里的金银及纸团。
  打开皱成一团的纸条,一排贺岁词、八个大字尽现眼前——暗读牢刑,日里玩鸡。
  楚怀瑜:“……”
  日里玩鸡的小皇帝一拍桌案:“你说朕如坐牢刑便罢,可怎能将朕的臣子们比喻是鸡呢!”
  袁沃瑾:“……”
  他就不该随手抓了这玩意儿。
  小皇帝气鼓鼓地坐到他身前,戳着他的胸口指责:“朕虽然……脾气差了些,可待你也不薄,你有什么怨、什么恨、尽管冲着朕来,但你侮——辱朕的朝臣便是不对!”
  “还有你——”戳着戳着他低眸瞧着指尖的胸脯,紧蹦蹦的,忽然骂他的话就没了,竟自顾自地玩起了他的胸|肌!
  或许,是日里玩肌。
  呸!
  被他戳得浑身燥热的大将军一把拧住他的手腕怒道:“你玩够了没有?”
  小皇帝显然是受惊了,漂亮的眼睫轻眨了两下,而后揪住他一束头发也凶巴巴道:“别以为你换了个卷毛,朕就不认得你!你是——”
  聪明的小皇帝又断线了:“你是……谁来着?”
  袁沃瑾没耐心同他耗,陡增一分力拧紧他的手腕:“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