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眼前的这个,她稍稍留意过几次。
  拉丁文,译为:怀念, 想念。
  她不由蹙起眉头, 心里默默读了好几遍,不免心悸了下。
  硬着头皮说:“你这个伤...看起来很严重。”
  疤痕足有三厘米,像是被钝器所伤。
  明明被细致精美的刺青遮掩得很彻底,却仿佛还是能看见当初皮开肉绽、鲜血横流的样子, 定是痛极了才会这般不堪入目。
  贺尘晔指节轻弯,握着她的手, 带离自己的腰侧, 衣摆顺势就落了下去。
  他语气淡着, 似在说件寻常不过的小事,“十几岁时不小心碰到的。”
  盛怀宁思绪飘着, 声音很小,“是...为了救人?”
  她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下巴略抬,催促他回答, 却见他薄唇一抿, 选择了缄口不言。
  皆来自于第六感, 或许她与贺尘晔之间那么多的巧合,都有难言之隐。
  长而卷翘的眼睫落下,盛怀宁几不可闻地深吸了口气。
  她不想如此恶意揣测贺尘晔, 可现下她实在琢磨不出来,眼前的人究竟在怀念些什么, 又为何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
  对于贺尘晔的过去,其实她一查便知, 但那些龌龊的手段她根本不屑用。
  但她不禁怀疑,自己的尊重又是否得到了对方的尊重。
  那些狗血的桥段,盛怀宁但凡有点阅历,都不会信以为真。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加上当初贺尘晔与她非亲非故,就那般担忧她的安危,还在她贸然表明心意后,仅犹豫一刻就答应了。
  盛怀宁拢着的指尖在抖,声音难掩涩意,不经意间径直问了出来,“她对你来说...重要吗?”
  她想当然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将她当做了假想敌。
  贺尘晔面色变得僵硬,良久才放慢语调说:“重要。”
  骤然间,胸口处突袭一阵窒息般的闷痛。
  盛怀宁觉得自己在被凌迟,万没想到,他居然承认得如此坦然,又这般诚实,竟半分都不愿意哄骗她。
  过往,她最是自信,该有的东西她都有,没有的,不费吹灰之力也能迅速得到。
  谁知在感情面前,她轻而易举就落了下风,还拿自己与其他人做起了比较,兀自颤声问:“那我呢?”
  静了片刻,贺尘晔声线不稳,“重要。”
  闻言,盛怀宁苦笑一声,腹诽他好博爱。
  下一秒,她往前倾身,将额抵在他的肩头,喉咙里的呜咽再也抑制不住,埋怨道:“你这是…拿我替别人?贺尘晔,你未免太看得起我。”
  神思无端空了短瞬,纵使有前胸衬衫表袋的阻隔,贺尘晔还是感知到了温湿传递进来的感觉。
  他心慌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飞速消散,忙一手抱住她,另一手轻抬起下巴拭掉了她的眼泪。
  瞳眸聚焦在她的脸上,前所未有的专注,“没有别人,只有你。”
  盛怀宁恍然,望入贺尘晔的眸底,除却显而易见的认真,她竟探出了浓烈到无法招架的虔诚。
  不清楚是否眼花,她根本无力去细究,只这一件事,她就被耗到去了三分魂魄。
  明明昨天,她还乐此不疲地将自己在古镇的所见所闻,悉数都分享给了面前的男人。
  哪怕后来她因自己的草率给众多人带来了麻烦,愧疚之余,更多的是庆幸和惊喜。
  片刻,盛怀宁局促地挪开身子,“我累了,想休息。”
  贺尘晔往前追了一步,“我陪你。”
  “你不是还有工作要处理?”
  盛怀宁细长的眉拧起,不尴不尬的氛围,实在分秒难捱,直到后退的身子抵上床边,趁着贺尘晔开口前又道:“不用,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她太需要冷静下来,用心捋一捋这接踵而来的一个又一个变故。
  贺尘晔一个箭步,屈膝半蹲在她的面前,右手搭上她的膝,拢住她微挣的指尖,情绪未变,依旧至诚,“我那时年幼,这件事对我影响很大,可以说是我人生的转折点。”
  略顿,“其实对于我的过去,你未必真的想知道。”
  盛怀宁不明所以,一时语塞,注视了会儿,沉着脸撒掉拖鞋爬上了床,侧身将一整个后背对向他,没再有任何动作。
  只一会,房门阖上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她慢慢翻身过去,一抬眼,看见的是床头冒着热气的墨绿色马克杯,还有一小盒糕点,是叫餐前她嚷嚷着非要吃的。
  窗帘大敞着,明媚暖阳的光洒入床上一隅。
  手背遮在眼前,她直接忘了呼吸,被头晕目眩折磨到脑中嗡鸣不止。
  也许是她情绪激动,看到一丁点可疑的东西就杞人忧天。
  就算贺尘晔承认了又如何,那个人或许是他的亲人、好友,未必就一定是爱人。
  比起贺尘晔,反倒是她更为动机不纯。
  初遇那天,她假借蹭花了贺尘晔的车要到了联系方式。
  其实那一刻,她很怕对方直言挑破,便着急忙慌把包上毫无损伤能力的毛绒挂饰藏到了身后。
  既然她可以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对贺尘晔产生如此强烈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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