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陛下当真是这样想?而不是有意捉弄我?”
  她第一次上马,这种玩笑很危险他知不知道?
  闻言,宋奕渐渐敛了笑, 目露不解, 嗓音也有些郁闷。
  “朕怎么会有意捉弄你?朕只是想你能早些自己掌控马匹。”
  “凌煜举着弓箭呢,这马一旦失控便会立时被射杀, 云儿不会有事的。”
  计云舒朝凌煜的方向看去, 果见他手里拿着把弓箭, 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方向。
  她抿了抿唇,沉声道:“那是我错怪陛下了。”
  说罢,耳边沉寂了一瞬,又响起了窸窸窣窣的马镫碰撞声。
  马身一震, 她落入了一个温热的胸膛, 握着缰绳的手也被一只冷白的手背覆住。
  计云舒下意识地看向那空荡荡马背, 惊惑地回头瞧他。
  “你,你怎么过来的?”
  宋奕答非所问,手顺势箍住她的腰,在她耳侧温声赔礼。
  “是朕不好,思虑不周害云儿担惊受怕,朕诚心赔不是,云儿便饶朕这回罢。”
  炙热的息喷洒在耳侧, 计云舒不适地侧过了脸,淡淡地嗯了一声。
  宋奕垂眸瞧她, 见她不恼了,复又扬起笑。
  “将缰绳给朕,带你去跑跑。”
  计云舒依言把缰绳给了他,他用力一夹马腹,马儿便跑了起来。
  “慢些!慢些!”
  见她害怕,宋奕单手握缰,将她抱紧,清声朗笑。
  “莫怕,有朕在,云儿摔不下去。”
  二人在马场待了近一个时辰,才坐上马车往国子监的方向而去。
  国子监祭酒早早地得了消息,将乔装打扮的二人引到了云菘上学的地方—广业堂。
  才靠近走廊便听得一阵朗朗读书声,计云舒边走边朝里瞧去,恰巧在最后一间阁室内瞧见了云菘。
  已过弱冠的他个子拔高了不少,身形也挺拔了些。
  穿着一身宝蓝色的监生袍,捏着书卷正襟危坐,瞧上去竟真有几分清雅书生的模样。
  计云舒浅浅地抿唇轻笑,心下感慨。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
  “可要传他出来说说话?”宋奕侧头问她。
  计云舒收回了目光,轻轻摇头。
  “不了,他肯静下心来念书再好不过,我就不去扰他心思了。”
  “学正说他的课业长进了许多,说不准院试还能考个秀才回来。”
  听见宋奕的话,她低头浅笑。
  庸碌平淡才是大多数人的一生,她不指望他考什么秀才,他能安分守常地过完这辈子,便是她最大的期盼。
  自然,若真能考个功名回来,她也乐得替他高兴。
  “云儿笑什么?”宋奕含笑瞧她。
  “没什么,咱们回去罢。”
  ---
  没过两日,宋奕便收到赵太傅拒绝去女子学堂授课的消息。
  或许是早有预料,又或许是还有其他人选,他并没有计云舒想象的那般气恼。
  反倒是赵太傅的女儿赵音仪听说了这回事,趁着宋奕不在,急急地赶来关雎宫找计云舒。
  不过啊,她不是为了他父亲的事来的,而是来向计云舒自荐的。
  在听见她说想去女子学堂授学时,计云舒险些被刚进口的温茶呛死。
  赵音仪骇了一跳,忙去替她抚背。
  “云荷你慢些,怎么我一说你就吓成这样?”
  “咳咳......娘,娘娘,您莫不是在说笑罢?您真想出宫当女先生啊?”
  在听见计云舒口中女先生那三个字时,赵音仪莫名奇妙地红了脸,内心也涌起一丝小雀跃。
  她嗔怪似地瞧了眼计云舒,貌似有些难为情:“你,你这么惊讶做什么,父亲不愿去,我去不也是一样的么?”
  计云舒瞧着她不好意思却又跃跃欲试的模样,纠结挠了挠下巴。
  不是她不愿意,实在是这事非同小可,出宫这个大困难暂且不提,还有学问这一绕不过去的难关呢。
  娘娘在闺中想必读的都是些女德女诫之类的书籍,她这要如何给科考的女弟子授学呢?
  “可是娘娘,太傅大人的学问可是大渊数一数二的,您......”
  她的后话没好意思说出口,可赵音仪却明白了她的顾虑,还不等她开口,冬霜便率先替她辩解。
  “贵妃娘娘糊涂,太子太傅的独女,怎么会没有才学呢?”
  “我们娘娘在闺中时除了听夫人和嬷嬷的训诫,每日还要去老爷的书房听学,十几年如一日,若那时能有如今这样好光景,那我们娘娘必定是大渊头一位女状元!”
  冬霜眼神晶亮,越说越起劲,被赵音仪笑着拦住。
  “好了好了,莫在这儿贫嘴了。”
  说罢,她又看向计云舒,温柔的目光中流淌了一丝落寞。
  “云荷,那时我同你说,我素有京城第一闺秀的名号,可我还有一个更引以为傲的名号,京师第一才女。”
  “可那个时候,第一才女的名号在人们心中远远比不上第一闺秀,他们只会称赞我这第一闺秀是多少京师贵女子的典范,并不在意这所谓的第一才女有多好的学问。”
  “渐渐的,人们便只知赵太傅家有位第一闺秀,却不知那京师第一才女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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