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很怕孤?”
  她听出了话里的愠怒,急忙又上前两步缩短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宋奕这才面色稍霁,他俯身执笔,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些。
  计云舒甚至能闻到他身上冷冽清苦的沉木气息,她定了定神,认真观察着宋奕的握笔手法,脑海里对比着自己的握笔姿势。
  突然,眼前那只握笔的手突然停下了动作。
  宋奕侧眸瞧她:“你来。”
  计云舒不敢抬头跟他对视,恭敬地接过毛笔,低头照着他的样子开始落笔,果然感觉手腕轻松了不少,过程也快了许多。
  “谢太子殿下指导,云荷受教了。”
  宋奕垂眸,不冷不淡地盯着眼前恭敬道谢的人。
  一身略旧的淡绿衣裙,发髻上并无其他发饰,只一支褪了色的普通银簪。
  肤色虽白,但五官并不出众,可以说是姿色平平,毫无可取之处。
  他似嘲笑般扯了扯嘴角:“宸王府何时如此落魄了,连一个奴才的月例都发不起么?”
  计云舒闻言愣了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是在说她的穿着打扮过于寒酸了。
  她忍不住低头瞧了瞧自己穿的衣裳,除了旧点,其他还是挺好的。
  这位爷是觉得她穿的太寒酸,丢了他东宫的脸面?
  计云舒自然不会说她之所以穿得这般节俭,只是为了把月例攒起来,日后好为自己赎身。
  却也不能反驳顶撞当朝太子,便不发一语地立在原地,任他奚落嘲讽。
  宋奕欲从她脸上看出些窘迫的神情,却只见她如锯了嘴的闷葫芦一般,无甚脾气地立在一旁听他奚落,顿时觉得无甚趣味。
  他淡淡瞥了一眼计云舒,转身离开。
  立在殿外等候的凌煜疾步迎上去,向他上报这些天来,分布在京师各处的暗卫所收集的消息。
  比如左相暗中拉帮结派,还准备弹劾宸王拥军自傲,扳不倒他这个太子,就准备断他的左膀右臂。
  又比如荣王正准备纳兵部侍郎家的嫡女为侧妃,好让自己日后多一份助力。
  宋奕听罢,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诡谲,轻笑了声。
  “往后这京中可要热闹了。”
  凌煜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他自小便跟在殿下身边,比谁都清楚,殿下并不像外界所说的那般高风亮节,云中白鹤。
  他说京城要热闹了,那便是真的要热闹了。
  第005章 朝堂事
  夜已深,计云舒正准备收拾好回去休息,赵音仪恰好回来,见她还没回去有些惊讶。
  “这般晚了,姑娘怎还未回房歇息?这画不急于一时的,慢慢来便是。”
  计云舒倒不觉着晚,她一旦投入进去忘记时间是常有的事,可还是感激赵音仪的关心。
  “谢太子妃关怀,奴婢这就回去了。”
  正行了礼准备退下,赵音仪又道:“冬雪那丫头呢?不是让她在这陪着姑娘,为何不见人?”
  计云舒回忆起上午发生在殿门处的那一幕,也不好背后说是冬雪惹怒了太子,只告诉她冬雪是身子不舒服回去歇息了,便匆匆退下。
  赵音仪为计云舒安排的住处是离东宫内院不远处的一所偏殿,之所以不让她住进内院也是赵音仪为她的清誉着想。
  在东宫内院住的除了她还有另外一位侍妾,若让计云舒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住太子内院,对她的闺誉多有影响。
  计云舒倒没顾虑那么多,她画了一整日,正打算回去好好睡一觉,不料没走两步便听见一声女子的惊呼从旁边树木环绕的假山后面传来。
  计云舒内心咯噔一下,她以为自己撞见了什么杀人现场。
  正当她秉着保命要紧的原则准备悄悄逃跑时,却听得那女子的声音越来越粘腻娇吟,不时还伴随着男子粗重的喘息。
  计云舒立时反应过来,哪是什么杀人现场?八成是一对野鸳鸯在演活春宫呢!
  她嘴角抽了抽,也同样秉着不惹事上身的原则迅速离开了春宫现场。
  清晨,计云舒梳洗完用过早膳后就直往主殿走去,临摹进程才刚刚开始,她必须抓紧时间。
  刚走到殿门口便碰见着一身玄青蟒袍的宋奕从殿内出来,身后跟着面无表情的凌煜。
  许是刚用完早膳准备去上朝,两个不苟言笑的人齐齐向她的方向走来,计云舒只觉得周身的气压都低了不少。
  她迅速走向一旁,让出一条道,下跪行礼。
  宋奕从她身旁走过,目光似不经意落在她身上,淡淡瞥她一眼,随后扬长而去。
  计云舒来到殿内,赵音仪正用膳,见计云舒来了忙让宫人搬出桌案笔墨,又谴了冬雪去宋奕书房拿画。
  冬雪虽看不上计云舒,但在赵音仪面前还是会做做样子。
  计云舒忽略冬雪脸上的假笑,从她手中接过画后道了声谢,便坐下自顾自画了起来。
  冬雪见状,一脸鄙夷道:“装模做样!”
  声音不大,但计云舒却听了个真切。
  她装作没听见,面无异色,虽然并不知道她对自己的恶意缘何而起,但好在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索性睁只眼闭只眼,随她去了便是。
  金銮殿内,当朝皇帝宋英正疲惫不已地揉着眉心,台下朝臣们因推举治理江南水患的人选一事吵得不可开交,以斯文著称的文臣们一个个争执的面红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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