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那……是怎么回事……您说,您说。”看着自己身后那几个人,要么性格刚烈,说话经常适得其反,要么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混球。那几个峰主都指望不上,宗主只能自己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是我徒弟。”陈柚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宋衡玉。
  “他是宋家家主宋潜云的独子。”陈柚对着无力倒在地上的宋霄抬了抬下巴。
  “他们非亲非故,无冤无仇……”她话还没说完,地上那个没了左手左腿的人就忍着痛大声反驳:“宋衡玉是大师兄的庶弟!是宋家的妾生子!他偷了灵音师妹的手帕!大师兄在教训自己的庶弟!”
  陈柚扔了个禁言术过去,世界顿时安静了。
  因为那个人的话,陈柚脸上含笑,朝着地上的宋霄看了过去:“宋霄?”
  “……是。”宋霄很屈辱地应声。
  陈柚动手掐了个扩音的法诀,远处的宗主看见她的手势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没来得及阻拦,陈柚的话就顺着被灵力放大,远远地传了出去:“天权峰大师兄宋霄,我记得,我上次就和你说过,也和天权峰主宋骏云说过,宋衡玉是你爹不要脸出去偷人当人贩子拐回来的小孩。”
  好不容易让自己忘了“偷人”“人贩子”这几个词的宋骏云再一次听到这话,羞耻、愤怒一下子全部涌上来,在大庭广众之下,宋骏云辛苦掩盖的丑事被陈柚扯下了遮羞布,他怒气上头,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你在明知宋衡玉不是你弟弟的情况下,你在明知他是无辜的前提下,你依旧以宋衡玉嫡兄自称,并用这个身份和超过他的修为教训他,教训我天玑峰主衡殷真尊唯二的徒弟之一。”陈柚一句话一座大山,压地他喘不过气来,“宋霄,你该当何罪!”
  陈柚有力的声音被扩音法术传得很远,很远,保证隔壁峰和隔壁峰的隔壁峰都能听见她的声音。同时,这也意味着,今天隔壁峰,隔壁峰的隔壁峰都会知道,天权峰的峰主和天权峰的首徒不要脸仗着修为高欺压天玑峰主徒弟。
  倒在地上的宋霄很明白这一点,但也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十分在乎自己脸面的他现在也就格外地耻辱、不堪、激愤。他的丹田处盘踞着一团火,火焰熊熊燃烧,让他气血不稳。他感觉到一口气往上涌出,几乎无法遏制,宋霄张嘴,哇地和宋骏云一样被气到吐血。
  第14章 第十四章
  在边上看着陈柚这么杀人诛心让宋骏云和宋霄都气吐血的摇光峰峰主默默往后退了几步。他想:衡殷她现在明显正处于暴怒状态,根据过往的经验,在这种状态下哪怕路过的狗她都要去踢上两脚,他还是不去掺和平白挨揍了。
  但其他几位峰主明显不是忍气吞声的主,或者也可以说,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情况下,他们是不会想着退一步,别吵了的。宗主倒是个温和的性格,但他是宗主,是太清宗的主事人,是唯一可以合情合理插手峰主之间矛盾的人,这事不管怎么发展,他都是必须要介入的。
  虽然很大概率只是无用功。
  他们刚到这里时,抛开留驹他最开始的跳脚,宗主张口就是尊称,结果他刚说完话,留驹就去插嘴,把好好的可以解释的局面给搅浑了。
  衡殷好声好气说了她在干什么,然后破光又跳出来,说衡殷她要杀人,只不过是他们来得快没让她杀成罢了。
  哪怕是现在,摇光峰峰主想起玉衡峰峰主的话还是忍不住想笑,他哪里来的胆子啊。破光他又打不过衡殷,又骂不过衡殷,惹多了就是挨揍,闲的没事找事啊。
  我望山就格外地与众不同了。摇光峰峰主自豪地想。他不像天枢峰主一样是小老头;不像天璇峰主一样老古板;不像天权峰主一样记吃不记打;不像玉衡峰主一样没脑子;不像开阳峰主一样死心眼;不像宗主一样没主见。
  摇光峰峰主自信地把除了他和陈柚以外的人全都点评一遍后,他想了想自己的性格,非常自豪地觉得他就是衡殷手下第一小弟。
  其他人哪像他一样这么识时务啊!
  *
  识时务的摇光峰主周由崖确实没因为惹怒陈柚而挨揍,他换了种方式挨揍。
  *
  周由崖想的没错,只是把宋骏云和宋霄气吐血不是终点,倒在陈柚脚边上的宋霄被她气得一口血喷出来,但她只是把目光从宋霄身上移开,随后淡淡地对那边几个峰主说:“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没脑子的玉衡峰主立刻跳出来,他指着地上的宋霄,说:“你口说无凭!凭什么你说宋衡玉和宋霄没关系就没关系!他在宋家生活了那么多年!你怎么就直接说他们没关系!”
  陈柚“唰”地掏出了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查看亲缘的碗状法器,她说:“人就在这里,你可以测。”
  说完话,她就随手把这四个碗状法器扔到地上,然后掏出了她的长明剑:“当然,在你来测算亲缘之前,我要先给你两个大嘴巴子醒醒脑。”
  “……”
  “……”
  之后的情形不多描述,总而言之最后的结果就是被打地鼻青脸肿的玉衡峰主一瘸一拐地捡起地上的亲缘碗测算关系。一连四个都是没有一丝一毫关联的结果,一连四个法器都被他拆开检查确认法器运转正常没有人干预,玉衡峰主终于确定宋衡玉和宋家确实没有关系。
  陈柚说的是对的,那么和她持相反观点的玉衡峰主就是错的,但他死鸭子嘴硬,狡辩说:“没有生恩,难道就没有养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