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旁边的账簿先生微笑道:“公子若是想要精准的数,小人这就派人去算一下。”
  温知满啪地合上账簿:“不必了!!”
  老天爷!这也太阔了吧!!
  这些钱是哪里来的!太子殿下会赏赐这么多钱吗?如果当太子殿下的下属就有那么多钱,他温知满愿意为太子殿下鞍前马后!!
  温知满心潮澎湃,一挥手,从季随的账户上支出一百两揣入怀中。
  他想,他其实还是非常喜欢季随的,起码他的钱,他是怎么也讨厌不起来。
  他简直爱惨了。
  长风在旁边听着,嘴张得险些脱臼,他愣了;“爷这从哪里捡来的牌子?在钱庄居然有这么多钱……”
  温知满表情一变,把木牌小心放好,接过小厮递来的银票揣回袖中,拽着长风往钱庄外走。
  钱不外漏。
  钱这么多,放在他这估计整晚上都睡不着,光惦记着钱了,弱水三千他只取一瓢,偷拿出一百两,然后把牌子还给季随。
  到了侯府,温知满直接带着木牌去找季随,才刚入府中,半道上被人传话去书房见父亲。
  温知满满面春风地过去,见父亲愁眉苦脸地坐在案前,手中拿着一封信。
  他笑容收敛:“爹怎么了?大过年的,愁什么?”他看了眼留宣侯手中的信纸,“金陵来信了?”
  留宣侯把信封折了一下,收好放入袖口中:“还没有。我早上听人说,你把季随那小子又带回了你院子?”
  温知满脚步一顿,眼神左右乱飘,含糊道:“嗯……算是吧。”
  留宣侯冷哼一声:“什么叫‘算是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什么时候把你教得这么扭捏了?”
  温知满面色微红:“是,我昨晚把他带回我院子了。”
  知子莫若父,温知满觉得自己这点心思在他父亲面前都不够看的,便又补充了一句:“没住在我屋子,住在外面的耳房。”
  留宣侯问:“你和季随是怎么回事?”
  温知满头大了:“哎呦,您就别问了,就那样呗,还跟以前一样。”
  他实在不想谈论和季随的事情,他们现在关系乱七八糟的,此时听他爹问起来,脚就忍不住往门外挪。
  留宣侯招了一下手,温知满察觉今日气氛不同以往,迟疑了几息,迈着步子走到留宣侯跟前,蹲下靠在留宣侯膝前。
  “若是决定什么,就别一直犹豫了。”留宣侯抬手抚摸着温知满的头发。
  这话明摆着就是在暗示什么,温知满脸色愈发红润:“爹!”
  这话语间,怎么还一副上赶着把他送出去的架势?
  留宣侯按住他的肩膀,压低了声音:“我儿若是还像以往那样,仅是玩玩,季随可不是之前的那些人。”
  温知满对上留宣侯认真的目光,怔了好一会,嘴角又翘了起来:“爹你那么认真做什么,我心里有数。”
  他半跪着,神色懒散地伏在留宣侯的膝盖前,像小时候一般赖在地上不起来,捏起拳头捶着留宣侯的膝盖。
  他有些纳闷:“怎么今日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留宣侯从桌上的一摞书中抽出一张单薄的纸,递到温知满面前。
  温知满接过一看,是张去金陵的路引。
  “本来想让你早点动身去金陵,不巧昨日下了场大雪,还得在京城耽搁几日,等路上的雪消去一些,然后再离京。”
  温知满把那张路引翻来覆去看了看,忍不住说道:“我娘今年真不回来了?”
  留宣侯拧了把他的脸,温知满赶紧躲到一旁,从地上站起来。
  他没捏到,冷哼一声:“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让你娘动身回京,这舟车劳顿的,我又不能随便离京,你要让你娘今年一人在金陵过了?”
  “是是是。”这事情前段时间就说过一次,温知满方才也不过随口一说,“那等雪消去一些,我就收拾东西去金陵。”
  留宣侯颔首:“去的时候,顺便也把季随带过去,让你娘也见见吧。”
  “……”
  温知满:“?”
  不是吧??他自己都还没定下,他爹就已经替他算上了?还把人带给他娘看看??
  就这么急着他他往外推,这季随偷偷给他爹灌了什么迷魂汤?
  他脸上的怔忡十分明显,留宣侯拍了拍桌案:“听见没有!”
  温知满不好意思直接答应,支支吾吾地磨得留宣侯耐心即将殆尽,他才开口道:“那我回去之后和他说一下,万一人家不愿意呢。”
  话虽这样说,他并不认为自己会被季随拒绝。
  不说别的,就季随住在侯府,就得听他的。
  父子俩说完之后,温知满就要告辞离开,还没出门,忙昏头的留宣侯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等等,昨日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被你之前追的那小子拦在府外,说有事要见你一面,一直没有传到消息。”
  温知满眨了下眼,留宣侯没好气道:“好像是叫程连云,你斟酌一下,该断了就赶紧断!”
  *
  若是有人要见温知满,下人肯定会来院子里通报他,他却从没来由接到消息。
  温知满回院子的路上又往大门处走了一趟,问守着门的阍人:“最近有没有一个自称是程连云的人找来?”
  正偷懒的阍人连忙行了一礼,思索了一会,小心回道:“几日前,倒是有一个公子找来,只不过才走到门前,还没来得及报上姓名,就被不知道哪里来的人捂着嘴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