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陛下那日有些反常,找不到恩人你还发了脾气。”踩风说着哆嗦了下,“陛下白天看着很生气,到了夜里却很难过,似是一夜未睡,翌日眼睛熬得通红……恩人,你眼睛怎么也红了?”
  谢漆怔了怔,摇头:“无事,你接着说。”
  踩风仔细汇报了高骊这半个月,提到高骊初二那天去了一趟护国寺。
  谢漆眼睛便眯了眯。
  踩风紧接着提起高沅,他管控着宫里的大半内务,通晓宫里的风吹草动:“恩人,这邺王的疯症经了十个以上的御医确诊,眼下暂时来看必是仍圈禁在宫中的,既在宫中,其内务便在奴的管辖下。”
  踩风话未尽,睁着一双滴溜溜的眼睛看谢漆,摆明了只要谢漆一声令下,他便能遵照他的心意定高沅生死。
  谢漆看着他那眼神,忽觉周遭的空气似乎扭曲了一下。
  万人仰颈,奉刀自请,生杀予夺的特权原来就是这种感觉。
  谢漆低声:“盯着他,不用做什么。”
  他警惕着这把无形的刀。
  *
  是夜,高骊总算结束了一整个白天的兵荒马乱,勉强处理完前朝的乱事,揣着一颗疲倦又亢奋的心速回天泽宫,一回来就睁着饿狼似的眼神环顾,一眼看到坐在爬梯上最高处的谢漆,拔腿便过去逮人。
  谢漆正垂眼看公文,一连失眠了半月,感官略有迟钝,听到高骊的动静便放下手中物,还没来得及唤人,高骊便排山倒海地跨上来,一条腿跪在夹板上,俯下来一把压住了他。
  高骊沙哑地喊:“谢漆漆。”
  “在。”
  高骊顿觉四肢百骸都被一股热流润过了,大手扣着他后脑勺紧抱着,严严实实地揉了半晌。
  谢漆只觉被一座小山压住了,本能地先抬起手抱住高骊,放空一切,摩挲他硬邦邦的腰背,猫一样轻蹭他侧脸和颈间。
  两人都处在身心俱疲的极限,但因见了对方,心魂又极度亢奋起来。
  紧贴着说不到半晌话,谢漆便觉得被半压得窒闷,推推高骊胸膛,示意下了爬梯再细说,高骊却直接箍着他的腰送上宽大的夹板,大手微微哆嗦着攥住了他的腰。
  谢漆嘶了一声,方才的波澜不惊被攥碎了:“在这?”
  高骊耳廓红着,动作却强硬得不容置疑:“嗯!”
  “……”
  好吧。好一阵分开了,此刻重逢,玩得花点也合情合理。
  谢漆这么纵容地想着,被压在最高的夹板上吃了一次,爬梯甚高,他以前也常仗着轻功爬上爬下,这还是头一次萌生恐高的感觉。
  高骊中途扯坏了谢漆的发簪,粗粝的手指拨过散下来的长发,那青丝太顺滑,很快从他指间泄下来,绸缎一样垂落在夹板边缘,发梢垂在空中荡。
  谢漆指尖发抖地以为弄过这一次就好了,谁知高骊沉迷他又惊又紧的模样,又把他抱进了爬梯最高处的小窝。小窝容纳不得两人胡搞,高骊便把谢漆放在小窝里,自己跪在小窝外摆弄,顾不上晚膳,先光顾着吃他了。
  谢漆万万没想到还能这样,小窝里光线昏昏,被顶撞得感觉自己也要昏过去了。
  高骊胡作非为了大半时辰,谢漆被从小窝里捞出来时,发梢都仍在余韵里微颤。
  他有气无力地抖着腿去拣散在夹板上的衣裳,呻吟着轻骂他:“高骊,饿死鬼都没你这样的……”
  高骊亦沉浸在颤栗中,握过谢漆的手放在自己滚动的喉结上,没头没脑地在一片狼藉里揉他:“我此刻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谢漆摸摸他的喉结,慢吞吞地喘息着:“陛下活过来,我却险些被弄死。”
  死字让高骊悲压过欢,他蔫吧着冷静了下来,把谢漆裹好,抱起下爬梯去,总算平复了蓬勃的欲。
  “你回来了,天泽宫才变满了,你不在,我的心也跟着漏风,每天都能在耳边听到风声。”高骊赤膊抱着谢漆去妆台前,把他放在椅子上,跪地抱住了谢漆的腰,脑袋埋在他胸膛前。
  一个绝对臣服的跪姿。
  若不是刚才被干得够呛……谢漆当真是要以为他是个温良恭俭让的乖夫婿。
  高骊侧耳贴着他的心跳:“老婆,你在白涌山的一切可还顺利?还需要不定时回去料理吗?”
  谢漆摸摸他鬓角散出的一缕卷发:“不需要。陛下,你起来。”
  “不。”高骊躬起肌肉线条蓬勃的脊背,“每天有许多人在我面前弯腰屈膝,我烦。”
  谢漆莫名想笑,他低头把下巴磕在高骊的脑袋上,垂眼将高骊整个脊背一览无余,看着他线条蓬勃的腰背上充斥旧伤疤和新抓痕,看着这个后腰上纹着苍鹰羽翼的九五之尊跪在自己脚下,颠倒尊卑地自适其适。
  高骊安静地抱着他半晌不吭声,谢漆便伸出指尖,沿着他脊背的线条游走:“新岁没有在陛下身边,真是遗憾。初一那天,陛下过得好吗?”
  高骊的脊骨蓦然动了动,他抬头抓住谢漆的手搭在自己的侧颈上,谢漆手白,落在他小麦色的肩颈上,两相映衬,鲜明如活色春图。
  “不好。”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泛起血丝,“谢漆,我……有一事要告诉你。”
  谢漆双手拢住他的脖颈:“我听着呢,什么事?”
  高骊喉结在他掌心滚动,抬起左臂展示腕上的念珠:“每月有一个双重日,我的魂魄会在天命念珠的趋势下穿梭去异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