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司微脚下踩在冰溜子上,本就没站稳,险些没栽倒,手脚在半空中划拉了两下,稳住身形,瞪了大茶壶一眼,而后头也不回的直奔后头园子里的乐坊楼子。
  这个时间点还早,约摸着也就只有上午九点半左右,整个园子里的人都还没醒,到处一片静寂,只有雪零零散散的落了一地。
  风呼啸着刮过,把司微的脸都给刮的发木,一直到进了乐坊楼子,感受着那股扑面而来的暖意,司微方才感受着仿佛重新活过来一般。
  乐坊楼子里的人不多,除却楼上给师傅们住着的房间之外,也就只有一楼大厅里零零散散坐了几个人。
  司微进门的时候,便见着一个四十多岁模样的女师傅,手里拿了把戒尺正在往台上姑娘的身上抽:“身、韵、情态,还有板眼——”
  那师傅气得恨铁不成钢:“眼神,动作——这会儿是没人给你奏乐,没人给你奏乐,难不成你就踩不准板眼么?”
  那约摸着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被抽的直躲,眼圈红通通一片,却也不敢躲得动作太大,只得生生受了好几下。
  一个披着一身雪白兔裘,长相清凌里透着股子说不出的媚的姑娘单手托腮撑着趴在桌子上,看那小姑娘挨打,不由掀了掀眼皮子,似笑非笑地开口:
  “学不会就打,怎么,你教不会,就只剩下打这么一种手段了么?”
  “你是能把她给打开窍儿了,还是能把她给打死一了百了了?”
  她嗓音带着点甜腻的酥:“俗话说的好,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位师傅,你光记着打,怎么不好生想想自个儿,到底有没有把人给领进门呢?”
  第29章
  能在楼里立足的姑娘们,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长处,但不是所有的人在舞乐上都有着出众的天赋。
  乐坊楼子里的气氛有些僵持,手持戒尺的师傅露出个明显的冷笑:“有些人,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我教也教了,带也带了,可她就是学不会,这怎的还能赖到师傅的身上来?”
  她也跟着一撩眼皮子,看着坐在台下撑着脸趴在桌子上的女子:“雪酥姑娘既然好为人师——明葭,你游船会上这场台子,便跟着雪酥姑娘好生学一学。”
  “我也想知道,雪酥姑娘又能教出个什么模样来。”
  说罢,这教舞的师傅冷笑一声,眼尾风冷厉地扫过明葭,竟是转身就走。
  眼圈泛红的明葭一怔,追着那师傅的身影跟了两步,却又不自觉停下。
  刚一进门便见着这么一场撕逼场面的司微:……好家伙。
  这楼里的人不多,除却抬脚便走的教舞师傅,便只剩台上的明葭,台下倒坐在椅子里,下巴靠在椅背上的初秧,以及一个带着自个儿身边的大丫头,懒懒散散支着脑袋看人的雪酥。
  约摸因着是一大早,如今聚在乐坊楼子里的人,除却明葭之外精神都不大好。
  雪酥打了个哈欠,朝着台上的明葭招了招手:“行了,下来吧,你吃亏就吃亏在基础太差。且不说这板眼的事儿,习舞本也就是练的童子功,幼时拉筋,劈腿,练腹,控体,朝夕不辍,如此浸淫三年五载,方才能有些许身韵……”
  “你指望着这会儿临时抱佛脚,除非有着极高的天分,否则,注定了是南辕北辙,欲速则不达。”
  明葭揉了揉眼睛,吸着鼻子从台上下来了,寻了把椅子在桌边坐了,神情沮丧:
  “都怪我,先前一直都在准备除夕宴的舞曲,师傅教我的这舞本就难,两种舞串在一处,便总是要跳错,我这才停了这支舞……眼瞧着马上就得是游船会了,这舞到现在都还没跳熟。”
  比明葭大上几岁的雪酥吃吃的笑,探手在明葭头上撸了一把:“本就是个没天分的,那师傅偏还要把你这支舞的难度安排的这般高,这明摆着就是为难你。偏也就是你好性儿,好欺负。”
  她抬手捏了明葭的下巴,把明葭的脸朝着从门口进来的司微那里一转,笑吟吟开口:“你且瞧着这是谁?”
  雪酥悠悠然道:“妈妈那头可是说了,这游船会上该怎么着,可都听这小丫头的安排——与其指望你那背地里使绊子的教习师傅,不如多多讨好这小丫头,毕竟年岁在那儿摆着,兴许几包糖就能把人哄的服服帖帖呢?”
  把身上包袱解下来,刚放到大厅里靠近舞台的桌凳上的司微:……她应当知晓,就这么点距离,她说什么,他司微都能听得见的吧?
  不理会雪酥的促狭,司微在她们那一桌坐下,抬头仔细打量着明葭的长相。
  明葭的皮相偏柔美秀气,但更为难得的,是她面部骨骼与肌肉的分布。
  作为摄影师而言,司微很习惯亚洲人面部在鼻翼两侧至颧骨中间呈现的凹面问题,这样的面部走势常见,且容易出现颧骨过高或是法令纹存在明显等问题,使人的面部表情显得冷厉、苛刻、威严以及显老,在拍摄过程中,通常需要借助于化妆、打光,甚至是后期p图来进行相应程度上的弥补。
  但明葭的皮相与骨相却与大多数人截然相反,放在后世来说,那就是典型的明星像。
  除却优越的头颅比之外,她苹果肌的平整度与鼻基底的饱满度使得她呈现一个微微凸出的面部走势,使得她整体五官呈现相对饱满,再配上水湾眉与尾端上翘的丹凤眼,柔和的眉眼线条进一步加重了她整个人的气质与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