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陆绯衣“啧”了一声,往自己下面那个空落下一个。
  秋月白紧随其后。
  两人便这么有来有回的下着。
  突然,陆绯衣发现一个问题。
  两方的瓦片都是差不多的类型,都很不规则,一开始还好,久而久之就容易不记得与搞混。
  他抬头看了一眼秋月白。
  秋月白见到他了却不动,也看向他。
  陆绯衣又示意他看格子。
  秋月白懂了他的意思,道,“不算多,还记得住,你有问题?”
  陆绯衣笑了,落下一块碎瓦片:“是我多虑,像你这样聪明绝顶的人,怎么会这点东西都记不住。”
  也确实,二人都是在武学上极其有天赋又有造诣的人,若是连这么些许瓦片都不记得放在哪里,那如何看懂,如何记住功法秘籍?
  只不过,从陆绯衣自己和自己下五子棋还要悔棋的场景就可以看出,此人本是个绝对的臭棋篓子,他是断断下不过秋月白的。
  不仅下不过秋月白,就一个还试图装糊涂悔棋,只不过被秋月白制止住了。
  于是这人就只能发发小脾气了。
  可秋月白也不是惯着他的人,手一指便吩咐他:“看着点火。”
  陆绯衣站起身来,“哼”了一声。
  然后便去给火堆添柴了。
  倒也是好笑。
  秋月白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脚,目光扫过眼前的景象,扫到一处时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那里还是一片漆黑,但现在的漆黑好像和之前的漆黑又有所不同,黑得更厚实了。
  他不动声色的继续盯着附近看,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这时候陆绯衣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活动着手腕走了过来。
  他站到秋月白身边伸了个懒腰,挑眉,声音不大也不小:“庙里好像来了老鼠,要啃我们的东西。”
  秋月白点点头,“赶不走就杀。”
  陆绯衣道:“动辄打杀,你比我更像恶人啊。”
  秋月白瞥了他一眼,仿佛在问他装什么装。
  陆绯衣弯着眼一笑:“你说得对,赶不走就杀。”
  忽然。
  天空响起一声巨雷声,“轰隆”一下,几乎照亮整个天空。
  陆绯衣叹了口气,捡起一把碎瓦片:“这附近只有这里可以躲雨,此时不进来就不能进来了。”
  大风忽起,二人一直在等的东西终于来了。
  两枚柳叶镖穿过雨帘,丝毫没有受到风雨的阻力影响一般直直射向二人。
  与此同时两片碎瓦片从陆绯衣手中脱出,轻飘飘的就打掉了那两枚暗器。
  陆绯衣低低的笑了:“哈,三脚猫功夫。”
  但这场风波岂会以两枚暗器结束?
  ——又是一声雷鸣。
  破庙里的火熄灭了。
  秋月白知道,那是庙里的“老鼠”动了。
  数枚暗器从雨中袭来,又有数枚暗器从背后袭来,陆绯衣将手中的瓦片碎尽数丢了出去,而他身后,秋月白将刀随意的转了两个花,然后就听见一种金属掉在地上的声音。
  休息了几天没打架,陆绯衣的伤情得到了明显的缓和,人也硬气了起来。
  他吃吃的笑了:“这么几个人,还想着杀我?你们玉女教实在是太不给陆某面子。”
  “阿秋,你说,该不该杀?”
  秋月白“嗯哼”一声,随口道:“杀罢。”
  不杀还能怎么样呢?人心因贪念而起欲望,不远千里追到这里,他们不死,就得有其他人去死。
  ——而这里的其他人也不过陆绯衣与秋月白两人。
  雨幕中走出十几个黑衣人,以一种仿若幽灵一般的速度飘向破庙内,陆绯衣抬起手,打开,一瞬间绕指柔在雨中铺展开来。
  他大笑,笑得很邪气,笑得弯下了腰:“都来罢,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早死早投胎啊各位。”
  下一刻,红色的丝线穿过皮肉,领头的一个黑衣人的头颅滚落在地,他的身子由于惯性向前扑倒,鲜血与雨水混合,形成了红色的河流。
  陆绯衣捂着嘴,“哎呀”了一句,眼睛却是笑弯了的:“不好意思,几天没动了,用力过猛。”
  一种寒意冒上黑衣人们的心头,但此时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的余地——自他们决定来这里便没有退路了。
  陆绯衣笑得像一个天真的孩子,手上的动作却犹如恶鬼,那些丝线缠绕住前头一批人的四肢,将他们掉反过去,用武器对准着自己人。
  厮杀,就此开始了。
  破庙房梁上藏着的老鼠不多,也无法藏太多,秋月白很快就解决了他们,只是他嫌弃里面有血,只站在门口。
  陆绯衣用丝线将地上那颗头颅卷了过来,拎在手里看了一下,很怜惜的摸了摸它的额头。
  “我认得你,你们玉女教的人长得都怪像的。”他叹了口气:“尖嘴猴腮。”
  秋月白站在他旁边,看见了那颗头颅,有些嫌弃他拎在手里的动作。
  陆绯衣用这颗人头的头发打了个结,将它吊在一边,又卷过剩下的半截尸体,使其立在头颅一侧。
  做完这一切,他接了点雨水洗了洗手,问:“这样放着,可明显?”
  秋月白嘲讽一笑:“简直太明显。”
  陆绯衣勾唇,:“那便好极了。”
  雨中,那些人厮杀的都差不多了,他又叹了口气:“为什么要杀我却只派这么点人来?为什么也不亲自来,而是要派这些可怜人?这不是来送死么?慕容雪,你也就这么点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