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或许是一刀毙命的缘故,这两具尸体死相并不算特别难看,只是尸体皮肤颜色灰败,在冰窖这种昏暗的环境下,还是显得有些鬼气森森的。
  不过郁三公子显然是个阳气铁重的,丝毫不带怵,直接就是上手去看那刀口。
  每具尸体上只有一道刀口,皆是穿过肋骨直入心脏,十分有力,确实是干脆利落,其他多的伤口一概没有,这两人几乎都没反抗就死了。
  或者说,没能力反抗就死了。
  他看到这就忍不住赞叹:“确实是好刀法,能做到刀无虚招的,江湖上不知还有几人。”
  “公子武艺高超,想必学刀也不输他。”下属奉承他。
  郁文越却笑了一声摆了摆手,“我却是做不到的,我到这,至少要再学三十年。”
  “杀人者这么厉害么?”
  “就是这么厉害。”
  郁文越叹了口气,“你可知习武除了勤奋,天赋也是要的,若天分不够,就只能靠勤奋了。想必这位一定是习刀有一定年份的老前辈了。”
  那下属不通武义,但听他这么一说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想来是个极其厉害的人物。”
  “是。”郁文越又道:“只是我却不知,这样一位前辈是谁?还需再看看才是。”
  下属觉得惊奇:“只凭借一处刀伤便能知晓是谁下的手么?”
  “各家功法秘籍均有定数,使出来的人必然会带上功法的特点,只要见得多,自然就能认出来。”郁文越拿起夹子,再次观看起伤口来。
  下属又问:“若如山庄这般,许多人学一套功法,又该如何认得?”
  “这你便不知了。”郁文越说:“习武到一定程度的人,必不可能循规蹈矩,都会或多或少有些自己的理解,如此人这般,想来不会是寻常人。”
  “原来是这样,多谢公子赐教。”
  “这倒无妨。”
  郁文越是个耐心脾气都很好的人,丝毫不带什么公子的高傲劲,下属问他也乐意告知。
  “不知公子觉得江湖上谁的刀法还能这么厉害?”
  “习刀者江湖之上人数不少,厉害的人也不少,能做到这样的人却少之又少。若说高手,西凉滕书、折骨刀梁山鸣、还春刀管昂、清风城的储亦尘刀法都算得上一流,但若说比起这位……”郁文越忆起往事,叹了一口气,“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
  “这几位的大名我也听过,”下属说:“已是江湖有名的高手,尤其是清风城的储亦尘,也算是少年成名。”
  “是,”郁文越笑了一声,“这几位刀法皆是臻妙无比。”
  “难不成还有其他人比这几位要更厉害?”
  “你可知有一位也用刀的。”
  “不知是……?”
  郁文越不禁停住了动作。
  “明月夜。”
  “‘二十四桥’明月夜?”
  “正是。此人成名之早远在他人之上,十三岁便名冠天下。”
  “那岂不是还是一个孩子。”下属叹息:“十三岁,我还在河里摸鱼呢。”
  郁文越失笑出声,又道:“我曾见过明月夜出刀,两次。”
  他也叹息一声:“两次,其刀如天上明月,凡人不可与之比肩,亦不敢过多仰视。”
  “真想见识一番。”下属听后感慨。
  “只可惜此人已经死了。”郁文越摇摇头,“十九岁,坠崖而亡。”
  “也太离奇了些。”
  “确实,只是其中内幕非当事人不得而知。”郁文越很是崇拜这一位传奇刀客,十分为他的死感觉叹惋。
  下属看出来了:“逝者已矣,然江山代有人才出。”
  “极是。”
  郁文越是一个心胸很宽广的人,并不为此时过多的郁闷,又接着研究起了那两道刀口。
  “这两道伤痕长约五寸,深度贯穿心肺,可见是以杀人为目的,并无过多纠缠意图。”郁文越在脑中对比了认识的人,“咦”了一声,居然无法对比出一个能造成与这种伤口相对应的刀痕的人来。
  但这个刀痕,说不熟悉,又觉得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想了半天,他没能想出来。
  “怪哉。”郁文越纳闷。
  下属道:“三公子不如回去慢慢想,夜晚本来就寒凉,此处又到处都是冰,若是着凉可就不好了。”
  郁文越点点头,拿起旁边的白布盖上了尸体:“你说得对,走罢。”
  下属递过帕子给他擦手。
  二人刚出冰窖,一旁等候的另一个下属跑了过来:“公子。”
  “何事?”
  “守城的来报,今天瞧见了玉河双煞的马,已经进城了。”
  他们这几天追踪玉河双煞,已经是要连底裤颜色都知道的了解程度,那匹马由于花色特殊,也作为追踪方向。
  但是郁文越刚才才听了玉河双煞已死的消息,也亲眼见了尸体,哪里来的人能骑走玉河双煞的马?
  他看向身边的下属。
  那下属立马说:“我们找到尸体时见到过一匹马,不过确实不是玉河双煞的马,而是另外一匹断了腿的马。”
  那就是有人杀了二人之后,直接骑了玉河双煞的马走了。
  郁文越瞬间就想到了那两道刀痕的主人。
  他问:“几个人?”
  “两个。”那个前来禀报的下属答。
  郁文越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吩咐道:“先注意观察,不要轻举妄动,看见他们动了就立马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