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穿得最简单,浑身找不出一个名牌,单纯的马尾,脸上素净,却出众的清纯漂亮。
  方咛本以为,还是孩子的黎雅学将会是她嫁给黎一明后最大的考验,却没想到黎一明居然还有一个比她年长的大儿子。
  和父亲关系不好、一心将事业在海外驻扎,连每年春节都懒得回家的大儿子,终于在听到父亲要二婚的消息后,委身回国。
  奢华无比的婚礼现场,一身曳地高定婚纱的方咛在看到这位大少爷后,脸色瞬僵。
  她很想责怪黎一明的故意隐瞒,却又不敢闹,在黎一明面前,她永远是一只听话的小鸟,即使披上了黎太太的身份,她仍然是小鸟。
  黎一明仿佛并未察觉到方咛的表情,甚至还特别贴心地为她做介绍。
  咛咛,没来得及告诉你,这是我大儿子黎雅博,之前一直在国外发展,这几年都没回过家。
  照顾方咛的白话还没学熟,黎一明用普通话做媒介。
  雅博,这是方咛,论年纪她比你小,所以我们家就不用讲究那些称呼了,你直接叫她名字就行。
  这样无耻的话,这样的老流氓父亲,要是放在普通家庭里,早该被儿女指着鼻子骂老不修了,然而发生在豪门家族,金钱和权力裹挟,基本的道德感早就被抛之一边,黎一明说得坦荡,黎雅博更是淡然,没有指责,没有厌恶。
  黎家祖上有葡萄牙血统,到黎一明这一辈,五官上还保有明显的混血感,到黎雅博这一辈,综合了母亲那边纯正的汉族血统,混血感已经被东方的面相特征柔和,以神奇而完美的比率融合。
  他的五官,从眉眼到鼻梁,像浓郁的油画和清冷的水墨结合,既有西方人的深邃俊美,又有东方人的端正斯文。
  英俊高大的男人,一身考究的黑色西装,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鬓角利落,显出整片冷玉般的脸庞,鼻梁上架着副半框金丝眼镜。
  很多有钱人都喜欢这样,用眼镜这类的配饰来为自己增添气质,顺便掩盖住一身的铜臭味。
  和小少爷不同,黎雅博很简单地打量了一下父亲的这位续弦妻子,接着面带微笑,叫了声方小姐。
  生疏的称呼,却温和的口气。
  对于大少爷如此友善的态度,方咛愣了两秒,甚至没反应过来。
  婚礼结束后,黎一明被一群老朋友灌得醉醺醺的,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方咛拒绝了佣人的帮忙,亲自帮丈夫换衣服擦脸擦身,做足了一个贤惠妻子的姿态,或许是感受到了小妻子的这份无微不至,醉酒的黎一明缓缓睁开眼,安慰她。
  雅博跟我关系不太好,我平时将他派到国外工作,他也很少回国,不会打扰到我们的生活,你不必介意。
  方咛很想问他,既然不会打扰,为什么不提前告知她?
  结婚这么大的事,他、包括他周围的那些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告诉她,他还有个大儿子。
  方咛很清楚,答案一定不会令她高兴,所以即使她心中对黎一明的隐瞒感到了不舒服,也没有问出口,更没有对他发脾气。
  方咛不傻,她很清楚自己在这段婚姻中处于绝对的弱势。
  既然嫁给了黎一明,就等于接受了自己下半辈子的命运。
  被闲谈、被讥讽,被鄙夷,但却再也不缺物质享受的命运。
  她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了。
  黎一明已经睡下,而方咛翻来覆去,仍旧睡不着,干躺了一小时,她干脆起身,想下楼去后花园吹吹风。
  穿过二楼过渡的走廊,绕着弧形楼梯走下,客厅里那盏极尽奢华的水晶灯还亮着。
  富丽堂皇的客厅里,漆红皮沙发上坐着个人,茶几上是瓶已经开了塞的红酒。
  男人换下了白日里正式的手工西装,穿着宽松的丝绒家居睡袍,翘腿靠在沙发上,从方咛角度看过去的英俊侧脸沉默而冰冷,一只胳膊闲闲地搭在沙发靠背上,另只手举着酒杯,就连握着红酒杯的几根手指都是优雅而慵懒地轻蜷着,一口一口品着杯中猩红的酒液。
  方咛不知该如何和这位大少爷相处,正想着要不要当做没看见转身重新上楼,沙发上的男人像是收到某种感应,侧脸看了过来。
  男人没戴眼镜,蓝黑色的眼睛深邃,微微眯眼,待看清是她后,依旧保持着观察的姿态,没有轻易开口。
  方咛只能硬着头皮主动开口: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睡不着,喝点酒放松放松,黎雅博先答,后反问,方小姐也睡不着?
  方咛点头。
  那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他的态度太友善了,友善到方咛甚至不敢应和,她踌躇地站在旋转楼梯上,垂着的手攥着睡袍,明明居高,却不敢临下地看向男人。
  黎雅博轻笑一声,语气平和,似乎在安慰她。
  放心,我跟雅学不一样,我对方小姐你没有敌意。
  然而这一句解释,却让方咛的心更慌了。
  为什么没有敌意?她嫁给黎一明,在外人看来是飞跃社会阶层的高攀,学校的同学们,就连和她要好的几个室友,都孤立了她。
  为什么?方咛忍不住问出口。
  你应该对我很有敌意才对。
  黎雅博仍旧轻笑。
  我以前念书的时候,收养过一条小流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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