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邵宴清:“7月30号。”
  许嘉微怔:“那就是这周六了。”
  “对。”
  邵宴清垂眼,遗憾道,“我本打算多待几日,但是老先生的病情恶化,公司也有很多事物要处理……”又看向许嘉,轻声说,“不过幸好,我们之后还能在平宁见面。”
  与邵宴清断联的数月,许嘉曾在多个媒体上看过关于邵阳的新闻。
  有说他大病初愈,有说他命不久矣,满当当的两页字,却凑不出一条确切的消息。
  可就邵宴清此刻的态度来看,邵阳的情况已然不容乐观。
  许嘉不知道该怎样安慰邵宴清,或者说,她已经失去了安慰他的资格。
  “那就约定好,30号早晨我来收钥匙。”
  许嘉尽可能平静地说,“退房前记得将东西带齐,过后可就不能再找了。”
  邵宴清点头:“嗯,放心吧。”
  该说的都说完了,也就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
  许嘉转身,想要回到里屋去。
  下一刻,却听见身后人仓促与不安地呼唤:“许嘉!”
  许嘉侧目问:“怎么了?”
  邵宴清的小臂悬在半空,似乎想抓住许嘉的衣袖:“你会回平宁的吧。”上前半步,语气里似有恳求,“我们还会再见的,对吗?”?
  第78章 天鹅
  ◎“我已经彻底放下他了。”◎
  暮色渐沉,橙黄的光拂过邵宴清的侧颜,让他本就着急的表情显得愈加慌乱。
  许嘉看向他停在空中的手,长睫低垂,遮住眸间复杂的神色:“当然会回去,这可是我等待已久的机会。”话落时抬头,故作潇洒地说,“邵氏影业有成熟的制片经验,选角方面应该不用我再干预。”
  邵宴清微微点头:“你可以放心,‘天鹅与梦’是我们次季度最看重的项目。”
  许嘉看向他的眼睛:“那么邵先生,祝我们合作愉快。”
  许嘉的态度礼貌而生疏,像是在同初次见面的人交谈。
  邵宴清以为自己对此早已习惯,可每次听见‘邵先生’三个字,胸口仍如被刀绞般刺痛。
  一切都太迟了。
  现在承受的所有痛苦,皆是他咎由自取。可他仍不甘心,总是迫切地渴望着能与许嘉建立新的关系。
  同事总比陌生人好。
  邵宴清催眠似地反复告诉自己,被封住的唇角才勉强扬起笑:“许小姐。”艰难地说,“合作愉快。”
  7月30号,刘科来接邵宴清回平宁。
  许嘉在立柜前整理着衣物,偶尔能听见门外的谈话声。
  刘科:“要和许小姐打声招呼吗。”
  邵宴清:“算了,不用打扰她。”
  话落,是短时间的沉默。
  有脚步声靠近门边,停顿片刻后又再次离去。
  邵宴清:“走吧。”
  刘科:“嗯。”
  砰。
  是门锁扣合发出的响。
  两人的脚步虽是一轻一重,却皆是渐渐地消失了。
  终于,走廊处恢复死一般的安静。
  许嘉把叠好的衣服塞进行李箱,关掉水电和煤气,最后看向这个只有两间房间的小屋。
  窗户已经关闭,角落里看不见那湿漉漉的影子。细微的阳光从帘纱的缝隙间钻进来,不断延伸着,终是抵达她的脚边。
  温暖,舒适,柔软......
  所有的美好似乎都象征着,她将拥有一段崭新的开始。
  许嘉有刹那的恍神,继而低低地笑了,握住拉杆的手用力,将行李箱拖出门去。
  她原本打算直接离开,却无意瞥见放在墙角的物件。
  那是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丝带相交之处还放着张方形卡片。
  许嘉捡起来看,纸面上刚劲有力的字迹正属于邵宴清:“小小礼物,略表心意。许小姐,我们平宁见。”
  像是在强调什么,‘我们’二字被写得极重,顶头的点留有粗黑的痕迹。
  许嘉将这简单的两行字读了三遍,才抽出留言卡,解开被系成蝴蝶结的墨绿丝带。
  盒子里装的,是一双精美的芭蕾舞鞋:缎面,软底,粉白的色调更能将小腿衬得修长。
  许嘉之前就曾了解,这个品牌的舞鞋需要提前预定才能买到,于她而言,根本不能算是‘小小礼物’。
  许嘉下意识想要拒绝,可是邵宴清已经离开,她就连退还的机会也没有了。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许嘉垂眼嘟囔着,指尖磨搓礼盒,半晌,将其丢入手边的纸袋里,“真是个难以琢磨的家伙。”
  途径平宁的高铁准时到达,晚间七点多,许嘉已时进入了熟悉的城市。
  市内的气温比郊外要高两度,足尖刚踏上水泥地,闷热感已经遍布全身。
  许嘉给霍思思打电话,对方匆匆忙忙地接了,只叫她再向前走,到停泊区旁的巷子里稍作等候。
  “看见路边的罗森没有?外面太热了,你进去等我吧。”
  霍思思絮叨地说着,话落又解释,“我车后面好像有狗仔,先绕两圈再来接你。”
  许嘉:“那你慢些开,不用着急。”
  霍思思:“嗯,我知道啦,过会见。”
  霍思思说完就挂了电话,许嘉拎着行李箱,到超市里买了杯冰水,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等她。
  小店内没什么人,店员站在冷柜前整理货物,高处的电视开着,正在播放娱乐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