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怀寒干脆就抱着晃晃:“怎么一声不吭就跑了呀?”
  明知故问。
  越应扬也不说话。
  怀寒往后挪了挪头,想看看越应扬的神情,又被一下子按在肩上。
  怀寒咬着脖子问:“生气吗?”
  越应扬下意识摇了摇头,又顿住晃了晃头,重重地呼了口气。
  也许是尴尬多于悲愤?
  怀寒拍了拍越应扬的背,叹道:“不是什么大事,哎,我不会说出去的。”
  越应扬终于肯直视怀寒了,面色如土,跟死过来一场似的。
  那直勾勾盯着的模样,好像在说:你已经说出去了。
  “可……可这是事实呀,我不说,由别人猜测吧?”怀寒无辜地眨了眨眼,“你对外怎么说,我都附和你的。”
  对内没错就行了。
  越应扬闭了闭眼,声音有点沉,坐在冰凳上,双手交握,低头说:“我让斥候查探过……”
  说着顿了顿,像是努力找话题卡住了一样。
  怀寒要给他拉起来:“你别坐着,凉不凉呀?”
  “不。”越应扬皱了皱眉,死死坐着不动,“斥候发现……”
  说着又没了声音。
  怀寒瞧出越应扬浑身都是紧绷的,笑着拍了拍:“放松点。”
  这话一说,越应扬顿时站起来了。
  怀寒惊讶地捂了捂嘴:“不好意思。”
  刚才在妄境里,也说过这句话很多次呢?
  越应扬没看怀寒了,盯着远处的墙壁,眼神凶狠,活像炸了毛的老鹰。
  本来也就是。
  怀寒轻松自如,想了想,提起往事。
  “记不记得,我还个花时,你给我浇水?”
  越应扬点了点头:“自然。”
  怀寒想起那段故事,无奈摇摇头:“要么差点渴死,要么被浇死,你真的很不会伺候花花草草。”
  越应扬应了,表示没错。
  “所以那时我就想。”怀寒带着纯良的笑靥凑近,“要是有机会照料你就好了。”
  越应扬微微侧头,没反应过来含义。
  怀寒真挚地笑了笑:“如今我做到了。花露很好,你想干一点还是……”
  越应扬一把捂住怀寒的嘴巴,咬了咬耳朵:“别闹了。”
  这对话太糟糕,谁受得了。
  怀寒撑起笑脸,推了推越应扬的手:“不闹你,我继续讲。”
  听着还是那么欠打。
  怀寒张口道:“那时我还问你怎么没有妄念,你答得信誓旦旦正正经经。我便想,若能让你有变好了,如今也做到了……”
  越应扬揉了揉眉心:“你太不老实。”
  “现在才发现呢?晚了。”怀寒猖狂地笑了两声,又道,“后来我成了仙,又见你一次。”
  这段故事是不曾提及的。
  越应扬说:“不认得,只觉得你妖异。”
  “喝大了,上来就说我是妖精。”怀寒努了努嘴,“不就是顺手偷换了你的杯子的酒么,我那是为了让仇敌重归于好,点些酒来,让他们吐吐真言,谁知道是你的?”
  “那我还真够倒霉的。”越应扬手指抵了抵唇,“一直如此。”
  怀寒骄傲道:“是遇到我时一向如此。”
  越应扬声音微哑:“不知道有什么值得你开心的。”
  低沉又撩人心弦。
  怀寒摸摸越应扬的喉结,暗示道:“便是为了你这声音,也最值了。”
  好家伙,三两句离不开刚才的事。
  但没猖狂多久,怀寒下巴猛然被越应扬扼住了。
  是危险的味道。
  被强行抬了下巴,怀寒还眨眼笑笑:“?”
  对视着比他还高的家伙,真的很愉快。
  越应扬半敛双眸吻咬上来,非要在这嘴唇上泄了今天的愤似的。
  亲着亲着,怀寒觉得不对了,越应扬怕不是趁他俩在冰窟下边,要借机报仇!
  那怎么行呢!
  机灵的小花仙必须要抢先出手,又把妖王拉进了妄境一次。
  又一次。
  夜漫长。
  再醒来时,早已不见了妖王踪影。
  好在身上健全的很,没被拆了卸了。
  也没拿去做鲜花饼。
  大抵,越应扬还是对爱侣仁慈的。
  怀寒就在妖王宫里漫无目的晃悠。
  见了一根遗落的羽毛都是万分欣喜。
  他觉着越应扬愈发可喜了。
  本没想能再抓到,却不经意在小池塘边上见到了可疑的身影。
  越应扬手里拈了条鱼,正凝神思考。
  怀寒从背后说道:“怎么,要不要把它一口吞了?”
  说起来他并未见到越应扬爱吃什么。
  嗯……是大部分妖和神仙都不进食,因为用不着。
  但鱼味道鲜美,鹰类都很爱吃吧?
  越应扬把小鱼扔回池塘,道:“不吃。”
  “怎么我来了就不吃,看见我就饱了?饱了——”怀寒还拉了个长音,意味明显。
  额头被弹了一下,不疼,很痒。
  怀寒捂着额问:“那你抓鱼做什么?”
  “收网。”
  ——
  戒律堂内。
  一只雪貂惨兮兮地趴在地上,还是活着的。
  但森严沉重的氛围昭示,这将是一场不轻的审判。
  伍翼捏了捏爪子:“大王,证据确凿,就是他啦,还死活不开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