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太子妃 第17节
  明婳的心也随着他这句肯定而狂跳起来。
  她知道夫妻之间是要做这事的,但这未免太突然了些。
  “那接下来要怎么做?”
  她脑中虽有画面,可是该怎么开始呢。
  裴琏瞥过她绯红的面颊,还有那慌张闪避的长睫,不知为何,喉头也发紧。
  想着书中所写,他哑声吩咐:“你躺上床,平躺。”
  明婳脑子都空白了,只记得姐姐说过“实在紧张,太子会教你”,于是乖乖脱了鞋,上了榻。
  待平躺下来,她怯怯偏过脸:“我躺好了,然后呢?”
  裴琏薄唇轻抿:“闭眼。”
  明婳微诧,但见他神色肃正,还是闭上了眼。
  只是她本来就紧张,闭上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后,更紧张了。
  她清晰听到她的心跳咚咚敲击着耳膜,须臾,又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
  这声响叫她一颗心霎时悬了起来,想睁开眼,却只能掐紧手指克制住。
  但当身侧床榻往下陷了一块,明显感觉他在靠近时,她还是没忍住睁开了眼。
  这一睁,映入眼帘的除了太子俊美的脸庞,还有他宽阔的肩背,结实的胸膛,窄窄一截却仿佛蕴藏着蓬勃力量的劲腰。
  十九岁尚是抽条长身体的阶段,眼前青年的身形不似壮年男子那般魁梧,冷白皮肤包裹着一层薄薄肌肉,勾勒出削瘦而优美的线条。
  明婳呼吸屏住,恍惚地想原来男人的身体也能这么好看,视线也难以克制地随着他腹部凌厉有力的线条往下延伸……
  而后,被亵裤隔绝视线。
  脑袋地嗡一下,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在看什么。
  霎那间,脸颊发热,身体发热,心跳更是快得不可思议。
  她视线怔怔地往上移,却对上一双幽深的漆黑凤眸。
  他嗓音低沉:“谁叫你睁开的?”
  明婳一时慌得话都说不完整:“我…我……”
  “闭上。”他道。
  因着不带情绪,落在明婳耳中仿若命令。
  她这辈子就没被人这样命令过,哪怕小时候做错事,父兄也会训她,但他们的目光大都无奈且包容。
  可眼前的男人,目光清冷,语气更冷。
  慌乱霎时被一种委屈的代替,明婳红了眼眶,嘴角也不禁往下捺。
  她不想闭眼,她害怕闭眼,为什么要她闭眼。
  裴琏见状,不禁拧眉。
  他还什么都没做,她哭什么。
  沉默片刻,他抽过一侧的枕巾,遮住她的眼。
  “明婳。”他按照约定的称呼唤她,尽量缓和了语气,却仍有些别扭的生硬:“你别动,躺着就好。”
  明婳眼前一片昏黑,想动却不敢动,或许说也不能动,周公之礼是夫妻必须要做的啊。
  她都嫁给他了,他要和她敦伦,她怎能拒绝呢。
  可是当那只全然陌生的手搭上她腰间系带时,她还是忍不住发颤。
  只得紧紧揪着两侧的被褥,努力保持“不动”。
  须臾,腰带松了,他却并未直接褪下她的裙衫,而是俯身覆来。
  身上陡然压来的炽热身躯,叫明婳再也无法克制,本能的羞耻感叫她牢牢捂住胸前。
  “不要。”她喉间发出一声拒绝。
  细细弱弱,猫儿似的,带着压抑的哭腔。
  身上那道劲瘦的身躯顿住。
  而这份停顿,让明婳再也绷不住情绪,低低啜泣起来:“我不要……我怕……”
  怕蒙住眼睛什么都看不见。
  怕那未知的“周公之礼”。
  也怕她的拒绝惹他生厌。
  但从小家中给她的娇宠,使得她并不擅长隐忍,她从来都是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要就要,不要就是不要的。
  她捂着胸口一点点蜷了起来,像是缩进茧里的蝶。
  裴琏看着床上蜷成一团哭得抽抽搭搭的小姑娘,腹间那股靠近她而激起的燥热也沉沉压下。
  这个时候该怎么办?
  书上没说。而他又实在不擅长安慰小娘子。
  哄妹妹的法子,适合来哄妻子吗?
  裴琏沉思片刻,下榻穿好亵衣,再回到榻边,取下她眼上枕巾。
  明婳那张白嫩小脸已涨红一片,不知是热的,还是憋泪憋的,鸦黑长睫也湿漉漉地凝着。
  “不行礼了。”
  裴琏低声道,迟疑片刻,还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别哭了。”
  明婳的啜泣稍停,她迷惘又怀疑地抬起眼。
  他这是在……哄她?
  裴琏对上她眸中泪意,面色微绷:“明早还要回门,若哭肿了眼睛,还怎么见人?”
  他这一说,明婳也记起这事,抽噎两下,她望着他:“我、我没想哭的……”
  裴琏:“但你还是哭了。”
  他有些困惑:“哭什么?”
  明婳见他已经穿好衣裳,又一脸正色,大抵不会再和她做那事了,情绪也逐渐平复。
  “我有点怕……”她小声道。
  “怕?”
  “嗯。”她一时半会儿却也解释不了那种复杂的情绪,只小心看着他:“太子哥哥,你生气了吗?”
  裴琏顿了下,敛眸:“没有。”
  明婳却不大信,盯着他的脸,试图寻出端倪。
  裴琏面无表情扯过薄被,给她盖上,“安置吧。”
  而后就如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他放下幔帐,平躺睡下。
  明婳仍觉得他大抵是在生气的,只是不好与她计较。
  但身侧男人的气息平缓而均匀,渐渐地,她的心好似也被这呼吸抚平。
  就算他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明婳还是在闭眼前,壮着胆子问了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光线昏暗的幔帐里,男人闭着眼,看不清表情。
  等了一会儿他没出声,明婳觉着他或许睡着了,正要翻身,男人沉静的嗓音传来:“还好。”
  明婳怔住,又听他道:“孤知你背井离乡嫁入皇宫,多有不适,但你也得明白,既已嫁入东宫,便是再有不适,也要尽量适应。”
  “今日不成,明日再试。无论怎样,终归是要圆房的。”
  除非她不介意东宫第一个子嗣并非出自她腹中。
  但倘若她真的那般任性,置两家姻亲的利益于不顾,他宁愿和离另娶,也要保证他的长子乃嫡出。
  毕竟皇室有位嫡长子,能省却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
  翌日因着要回门,明婳早早地醒了。
  为着让哥哥姐姐安心,她特地穿上宫里新裁的夏装,身上戴的钗环首饰也都是昨日太后她们赏赐的。
  一番打扮下来,盛妆华服,玉瓒螺髻,柔靥如樱,当真是艳光逼人。
  她照镜子时满意的不得了,只觉自己是天下最美的女郎。
  可等上了马车,发现太子与她同乘,霎时气势全无,靠坐在车壁旁,心里直发虚。
  昨晚昏昏暗暗的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青天白日一冷静,再想起昨夜的狼狈,明婳羞窘地恨不得钻进车底。
  行礼行到一半哭着说不要的新妇,要叫人知道了多丢人啊。
  相比于她的遮遮掩掩,裴琏若无其事般坦然,还主动与她说话:“回门的礼单看过了?”
  明婳鹌鹑般低着头,压根没敢抬:“看过了。”
  裴琏:“可还有什么要添补的?”
  明婳:“不用了,殿下准备得很周全。”
  裴琏看着她深深低埋的小脑袋,满头珠翠光华璀璨,都怕她纤细脆弱的颈子被压折。
  终是什么都没说,寻出隔层里的书,看了起来。
  两人一路无话。
  直到回了肃王府,见着哥哥姐姐,明婳憋了一肚子的话终于寻到个出口。
  儿郎自然有儿郎的话要聊,在前厅和谢明霁喝过一盏茶后,明婳立刻挽着明娓回了后院。
  茶水糕点一端上,姐妹俩把门窗一关,鞋一脱,腿一盘,就坐在榻上聊起来。
  明娓:“怎么样怎么样,你和太子处得怎么样。”